袁涵雪抬头望去,墨醉白从枫树林的另一端走过来,一身白玉似的锦袍,肩宽腿长,脚下踩着祥云纹的锦靴,他穿过火红的枫树林,气宇轩昂,那层层叠叠的枫叶林海在他身后好像都黯然失色。
墨醉白走至近前时,袁涵雪眼中已经蓄满了泪水,她紧紧盯着他,泪水要坠不坠的含在眼眶里。
“表哥……”
轻轻柔柔的一声唤,声音里好像藏了绵绵情意。
墨醉白目不斜视地走过去,就像没听见一般,他走了两步,不知道想什么,脚步微微停下,回过头来像完成任务一般微微颔首,然后大步离去,从头到尾仿佛没看到袁涵雪眼中的泪似的,连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没有。
“……”袁涵雪只能把眼里的泪收了回来,表演到一半的脉脉深情也只能敛了回来。
婢女看迷糊了,“小姐,九千岁这是何意?”
袁涵雪不甘心被忽视,咬了咬牙,“他还在生我的气罢了!等我将他哄好了,他还是就会像以前一样待我,他以前最喜欢买各种各样的东西来讨好我,现在他那么富有,一定会送我很多好东西。”
奴婢低声问:“小姐,那您现在要如何做?”
袁涵雪眼睛里积攒着郁色,深呼吸了两下,抬着下巴道:“去见长孙舜音,我怎么说也是表哥的表妹,东棠苑还是去得的,昨天人多,今天我要私下会会她。”
袁涵雪来的时候,舜音才刚起床,她慵懒的坐到妆奁前,抬眸看到镜中自己的眼睛,下意识想起墨醉白印在上面的吻,连忙垂下了眸子。
萌兰看到袁涵雪过来,如临大敌的进来通报,舜音抚了抚头上的绢花,语气寻常地叫人把她带进来。
袁涵雪一走进来就笑了,“表嫂,早啊……阿雪过来看望你。”
舜音泰然自若地看着她,淡淡一笑,“早。”
袁涵雪看到舜音坐在妆奁前,虽然脸上还挂着笑,说话却夹枪带棍起来,“表嫂怎地这个时辰才起来,阿雪刚才看到表哥都已经出府去了,我还以为表嫂早已起来伺候表哥穿衣,然后去给老夫人请安了,还担心会来得太迟,会见不到人呢。”
萌兰听不下去,直接笑着接话,“表姑娘有所不知,九千岁疼宠我家夫人,从来不让夫人起来伺候穿衣,老夫人也对夫人关爱有加,从来不让夫人早起去请安,夫人自从嫁过来之后,都是想睡到什么时辰就睡到什么时辰的。”
舜音失笑,萌兰为了气袁涵雪,竟然连称呼都改了,不过她说的都是实话,舜音便没有阻止。
墨老夫人慈和,她以前吃过早起伺候婆母的苦,能够理解她们,平时都免了她们早上请安,府里也从来没有那些拘束的规矩,她们这些做儿媳妇和孙媳妇的,什么时候得空去陪她老人家说说话就行,反正她不缺人伺候,无需讲究那么多。
袁涵雪脸色沉了沉,想起自己以前在夫家既要伺候相公又要伺候婆母,日日天还没亮就要起床的苦楚,简直妒忌死舜音这悠闲的生活了。
她轻轻扫了一眼,见舜音面前的妆奁中满满都是各种精美的珠钗佩环,俞发的妒忌起来,这些本来都该是她的!
袁涵雪看着舜音养得娇嫩柔美的面庞,强忍着心中的怒火,对舜音笑了笑,眼中却是一丝笑意也无,“表嫂有福气。”
舜音神态沉着,转了一下手里的牡丹金钗,对镜戴到发髻上,“表妹先坐,待我梳妆完再招待你。”
袁涵雪勉强笑了笑,在桌边径自坐下。
她的眼睛忍不住频频打量屋中的一切,外间雅致,摆了许多花瓶古玩,次间里的床榻露出一角,应该是还未来得及整理,榻上被褥混乱,还是刚起的模样,床榻上有两个枕头却只有一床被子,看起来不像是一个人住的样子,她望向屋子里的屏风,屏风上挂着换下的男人衣裳,看样子这屋子确实是他们二人在一起住。
她收回目光,神色难辨,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