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觉得乌致的话很好笑,拂珠说完没忍住,笑了声。
这就是乌致啊。拂珠想。
他对同谋的门下弟子铁面无私,对主谋的楚秋水却轻拿轻放,然后转过头来还得叫她知道,栽赃她的楚秋水昏倒了。
她是修士、她不会哭、她最好用、她属于他。
——多么完美无缺的一件工具。
又想多亏楚秋水的提醒,让她记起她与乌致还有个婚约亟待解决。那趁此机会见面也好,彻底把话说开,她真的不想再被当作工具。
她是人、她有眼泪、她不好用、她属于她自己。
“劳烦你等一等,”拂珠对传音镜道,“我晚点过去。”
乌致说好。
拂珠不像乌致,她说晚点是真的晚点。
她先与狄副堂主一同将万音剑迎回藏宝阁,接着跑了趟执法堂。末了得知应无面修炼结束,她又去峰主洞府拜见应无面,与应无面手谈两局,喝了两盏茶。
等终于离开燕骨峰,弦月已高挂。夜风寒凉,拂珠问白近流:“你说乌致他还在等吗?”
白近流摇头,白白不知道。
拂珠到底没失约,御剑去了楚歌峰。
正是深夜,楚歌峰上寂静不已,唯乌致洞府中有琴音断断续续地传出。
他竟还在等。
拂珠抱着白近流走进去。
便见乌致如白日那般坐在亭子里,朦胧月光下好似天上仙。料想是心绪不宁,拂珠方到,他就停了奏琴,睁开眼道:“我等了你很久。”
拂珠无所谓地一点头:“你要和我说什么?”
乌致气息微滞。
下一刻,他垂眸,指了指旁边的七弦琴:“秋水醒了。你把这琴给她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