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午后袁向北回到书房,早有侍卫禀告说静安王妃的侍女名唤清辉的,等了王爷许久。袁向北颇为诧异,安近月派侍女来所为何事?
清辉带了一盅鲜汤,说是王妃亲手所做,请王爷品尝。
袁向北虽不明所以,但还是开了那食盅的盖子,却是一碗荷叶蒸肉,不过那肉都做成了指甲盖大小的肉丸子,且荷叶下是乳白色的汤,到真有些荷塘睡莲的样子。
袁向北瞧着这菜倒像是用了心思的,就勉为其难地尝了一个肉丸子,入口鲜香,味道倒是不腻,可是他也不肯再吃了。
他随手搁了那碗盅,淡淡说:“多谢王妃,请她不必再这样费心。”
“王妃说不知道王爷的口味,还请王爷不要怪罪。”
“无妨。你先下去吧。”
清辉自从进了这屋子就是气也不敢喘,头也不敢抬。虽然平日里也偶尔会见到王爷,但不过是远远的看到,且和侧妃在一起,多半是微笑的。今日一见,只觉得王爷浑身的气势既强且冷,简直要让她流下汗来,且语气冷淡,竟似不肯给她多说一句的机会。
虽然害怕,清辉还是胆战心惊地开了口:“王妃说,若是王爷不喜欢这盅荷叶蒸肉,王妃还有一道莼菜羹,莼菜已经用文火煨着了,肯请王爷品尝。”
袁向北原本低头看桌上的信,听了清辉的话就抬起头来,“用文火煨好了?莼菜?”
清辉依旧不敢抬头,只赶紧一口气说“王妃说有莼菜用文火煨好了等着王爷,希望王爷品尝。”
停了好一会儿袁向北方说:“我知道了,今天我不得空,明日晌午我去静馨堂。”
“王妃说不消什么时候,只要王爷有空闲的时候来就好。”
“嗯——你下去吧!”
清辉出了袁向北的书房就一路小跑着回了静馨堂,和等着门口的朗照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两个人都兴高采烈地向里走。朗照一面高兴一面好奇:“王爷吃了那蒸肉就同意来了?”
清辉紧着摇头:“是听说那莼菜用文火煨着才肯来的。”
“真是奇怪的人啊!”
“是怪,你说那莼菜用文火煮久了,还能好吃吗?”
“小姐也怪,王爷更怪,真是一对璧人啊!”朗照笑哈哈地调侃。
第二天未时袁向北到了静馨堂,安近月在正厅迎接了。安近月穿茜色长襦纱裙,外罩半透明的素色帔子,梳小盘髻,插金钗,脸上却依旧戴着那半幅玉石面具。
袁向北一入静馨堂就浑身不自在,带着三分戒心来的,见了安近月的面具没来由地松一口气。
两个人在厅堂上坐了,倒颇有待客的意思。只一味打量这厅堂的摆设。见那地上大陶瓶中的海棠依旧鲜艳,不由调侃:“王妃不喜欢我移种的海棠吗?”
“王爷何出此言?”
“你这样爱插海棠花,我的海棠树就要被你给剪光了!看似喜欢,实则摧残,可见王妃其实不喜欢。”
“王爷说笑了,我总共就捡了这三支来插瓶,不过是王爷赶巧,都碰巧瞧见罢了。”安近月心里战栗,实在不知道又怎么得罪了他。想着还是赶快谈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