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安近月被召到仁寿宫,如今过午还没有回来,明月楼里的两个丫鬟未免焦急起来。
“小姐怎么这个时候了还没回来,也不着人捎一个口信,午膳是不是早吃过了?”
“急什么,这几日为着婚事的事,小姐总是忙一些的。”
“你还说我呢,你不是跑下去十几趟?-------小姐为什么不要夫人来主持婚事?”
“什么夫人,是大夫人!你不懂,小姐和大夫人------”
“又欺负我是外来户。我懂,大户人家的那些事呗。”
“朗照,我和小姐把你当亲人,你可不该——”
“玩笑话,你别当真,我可不是那心眼小的人。还是说正经的,你见到了那北海王了?他长什么样?是不是传说中的貌比潘安?”
“我不知道,可怕的很,很可怕。”
“什么?”
“说起来,我真为小姐担心。”
“你胡说什么?北海王是可怕的人?你说话小心点,他是最仁善的王爷了,他府上的下人都这么说,还能有假?”
“朗照,你别嘴上没有个把门的,什么他他的,他也是你叫的?”
“那有什么,我不过是一时心急,北海王是我心目中的子都,我只不许你胡说。”
“还子都呢?夜叉还差不多。”
“越说越过分了!”朗照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倒有三分是真着恼的样子。
“他就是个表面不动声色,背后抹你脖子的夜叉。”清辉说到抹脖子的时候不由地用手抹一下自己的脖子,激灵灵打个冷战。
“怎么会呢?不可能啊!”朗照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我那天亲眼看到王爷把那盅荷花羹放在放杂物的小几上,他还要咱们小姐和他一起吃,这不是明显的挑衅是什么,他不就是想要羞辱咱们小姐么?”
朗照瞪大了眼睛看着清辉,忍不住替袁向北分辨:“王爷初次来明月楼,分不清也是可能的啊。”
“我旁边晾晒了好多的五灵——药材,他就把食盅放在旁边!还有啊,他明明是罚我跪着,偏说是忘了让我起来,还有——”清辉看到朗照想要打断她的样子,就紧赶着说,“我听到他威胁小姐来着,好像说什么死无葬身之地的话。你说这人有多可怕,简直是——阴毒。”后两个字清辉凑近了朗照的脸,对着她的耳朵小声嘀咕,又神经兮兮地看一看左右,好像下一秒北海王就会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一样。
这一下朗照便不再出声,垂下眼睑一副备受打击而伤心烦恼的样子。
“我劝你快点收收你的心思,少给小姐添乱,王爷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
“我又有什么心思,最多有点涌泉相报的心思,想当年他在北漠------”
“好了,知道,说了八百遍了。”清辉打断她,朗照也不似往常那样浑不饶人,只是恹恹地提不起精神,半晌也不说一句话。清辉想起那夜那个于调笑间折辱他人的北海王,自己就要长久地随侍在这样的人身边,委实烦恼,也便没有话。
明月楼内一室沉静。
“你们两个又趁我不在打嘴架了?”安近月走进楼里,随手收了那暗梯。
“小姐回来了,可吃了午膳?”
“并没有。我在静思堂里坐了一小会儿。”
“我去厨房。”朗照起身走了。
“她怎么了?生病了?”安近月看朗照这样积极,不由地问。
“没有什么病,小姐不要担心。”
安近月低头饮一口茶,抬头看清辉,眼珠清冷冷的。
清辉在这样的注视下没有坚持几秒钟就说了实话:“我和她说了那夜北海王来的事,她或许是对王爷——失望?”
“咳——”安近月咳嗽了几声,撂下茶碗抬手揉一揉鬓角,又触到那玉石面具的丝线,心下愈发地烦恼。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