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还在安府上,你若有点良心,便踏踏实实地认下这门婚事,你娘在安府的日子也好过些,否则,就别怪老爷夫人不留情面了。”说完这人又揉了揉发酸的手掌,狠狠地瞪了一眼呆萌呆萌的安小菲,拍了拍胸脯,倒像是给了她气受似的。
安小菲先是被掐,又是被扇,加上全身的疼痛,满腔的疑惑,造就成了她在此刻一脸的迷茫,就这么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滔滔不绝的人,满眼的无辜与懵懂,盯着盯着,这人脸色便发生了变化,她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安小菲,带着几分惶恐地问道:“不会是被我打傻了吧,姑娘,知道我是谁不?”
安小菲等了半天总算是等来了发言权,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坚定而又疑惑地回道:“不知道。”同时又迫切地问道:“你谁啊?”
“我是……,我是大夫人身边的一等丫头,翠兰儿啊,姑娘,还记得你是谁吗?”
安小菲先是被这颇具乡土气息的名称惊了一下,而后真诚而又肯定地答道:“安小菲,翠兰婆婆,能先把我解开吗?这绳子勒得我手疼。”
这位翠兰儿婆婆听了这话,翻了个白眼,用她粗壮的大手指戳了戳安小菲的太阳穴,轻声道:“少给我装失忆,老娘我吃过的亏,比你走过的路还多,装失忆,这招你9岁那年便用过了,同样的招数再用可就没新意了,安府上下谁没吃过你的亏,如今嫁了这么个风流郎君,都是你自作自受。”
安小菲总觉得自己如今脑中的信息量太大,索性闭嘴自己缕缕,但眼下这情景,毋庸置疑的是自己居然——穿越了。不知是何朝何代,只知自己马上就要迎接传说中的四大幸事之一,洞房花烛夜。
家中爷爷自己一个人估计躺久了需要上厕所,翻身,而且自己午饭还没准备呢,安家这一年几经变故,如今只剩祖孙二人相依为命,自己若不在了,爷爷该怎么办呢?
一面是未知的环境,一面是心中的担忧与焦虑,此刻安小菲没来由地有些焦虑,但同时又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生出了一种逃离的快感。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沉重的脚步声逐渐靠近,翠兰儿眼疾手快地将红盖头为安小菲盖好,迎上前去,谄媚地对来人说道:“姑爷,姑娘在屋内等着您呢,老奴祝您与姑娘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哟!”
“你是安小姐的陪嫁丫头?看着面生。”杨少爷带着几分醉意随口问道。
“是,姑娘是老奴看着长大的,自然舍不得,好在夫人体谅,应允着一道过来,也好服侍姑爷和小姐。”
听完这话,杨少爷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径直走入房内,连寒暄都懒得说一句,坐实了色中饿鬼的名声,身后下人们赶忙迎了上来,满脸堆笑地给翠兰儿塞了一袋分量十足的银钱,众人关好门后,簇拥着离开了。
翠兰嬷嬷回头张望了几眼红烛闪耀的婚房,心里默默地盘算着要不要准备跑路。毕竟这婚事,本就是安家嫡出的大小姐安甜的婚事,只是当年订下婚约之时安甜与这位杨少爷还在襁褓中,如今杨少爷成功地长成了一棵歪脖树,安甜得知后便死活不肯嫁,正巧庶出的安小菲是个十足的惹祸精,最后索性给嫁了过来,安家也图个清静。只是这安夫人放心不下,便派了翠兰暂且盯着几天,若相安无事,便是最好,若是真惹出什么来,娘家也是不能留她的。
此刻婚房内,杨少爷名为杨小凡,迈着一脚深一脚浅的步子,踉踉跄跄地走向床前,手里拎着个喜秤,哆哆嗦嗦地伸到红布下方准备掀开,就听安小菲哎呦一声的向后躲了躲,红布依旧安稳地扣在头上,杨少爷尴尬的用喜秤敲了一下自己浑浊的大脑,烫舌头似的说道:“抱歉,碰到你下巴了吧。”
安小菲揉搓着自己余痛未消的下巴,心道,多亏闪得快,这是要把我的头给掀掉。面上却依旧忍者安慰道:“没事,并无大碍,那个,夫,夫,夫,……可以先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