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落不冷不淡的话,在南宫群听来,却字字诛心。
只瞬间,便让南宫群俊朗的面容染上了一层浓得化不开哀伤。
他干涩的喉咙滚动了两下,视线缓缓模糊了起来。
一双温润的瞳眸里虽映衬着沈棠落惊艳无双的容颜。
可意识里却渐渐浮现了十五年前,沈千颜躺倒在血泊中,满眼充斥痛苦,却怎么都遮掩不住恨意的眼神。
那个从不愿低头服软的女人,哪怕面临生死之境,都不会示弱半分,掉一滴眼泪。
相伴三年,他都不知,她到底在倔什么?
兴许,落儿说的没错,他骨子里就是无情绝义之人。
当初,伤她腹中孩儿的是他,眼睁睁看她浑身是血,狼狈地从玄灵宫离去的亦是他。
半晌,南宫群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深吸了一口气,暗哑道:“落儿,你娘亲的来历,坦言说,为父也不知。”
“当初,她负伤离开,为父便再未曾见过她了。”
他眼神一暗,顿了顿又道:“五年前,她送你来玄灵宫,却不曾有过半分停留,想来也是不愿再见到为父,到底还是错过了。”
“所以,落儿,你未上玄灵宫的那十年,是在哪?你和……”他似是哽咽了一下,“你
。和她是怎么过的?”
在哪?
沈棠落眸光骤然一冷,幽寒凛戾的气息卷起了一室的森然。
“父亲若想忏悔,就亲自把她找出来,当面说给她听,而非是在我面前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
顿了顿,她眼尾一抬,十分扎心地又补了一句,“不过,父亲也知她不愿见你,又何必多言?”
“无趣。”沈棠落眸光冷漠,唇畔勾起了一抹讥诮。
她搁下茶盏,站起身,就往殿外走。
南宫群见她连晚膳都不用,皱了皱眉,眼底无奈又复杂,“落儿,为父让沫儿找你回来,是想跟你说,玄灵宫终归是你家……”
沈棠落离去的背影一顿,并未转身,扯唇冷笑,沉声道:“苦情牌打够了吗?本姑娘从不吃这一套,所以,没事别来烦我。”
语毕,她头也不回大步离去。
南宫群神情一恍,就这么僵直怔愣地坐了许久……
玄灵宫外。
夜色深如泼墨,簌簌阴风自天堑下深不见底的云雾中升腾,滚滚而来。
在这道令世人为之惊叹色变的天堑之巅,一道冰蓝色的石桥横空而落。
此刻,南宫绯已然换去了一身血污沾染的白
。衣,脚步踉跄,安静地跟在几名白衣弟子身后。
平素的温婉娴雅不在,掩藏在眼底的神情阴沉又狠毒。
南宫意低垂着头跟在她身后,握紧了双拳,沮丧的脸上尽是挣扎之色。
就在即将踏上天堑桥之际,南宫意忽然一步上前,抓住了为首弟子的衣袖,“师兄,意儿真的不想走,你能不能让我再和父亲见一面。”
她小脸认真地保证,“我回去向父亲认错,我发誓再也不招惹沈棠落了。”
白衣弟子一脸为难,“师妹,这是宫主下令,让我护送你们去云浮闫家,师兄也不敢违抗啊。”
南宫意眼眶一红,又一次簌簌滚下泪来,“我不想被逐出玄灵宫……”
白衣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