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也不去。”
...
病房的墙壁泛着冷白的光,各色仪器嘀嘀作响,药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
庄斯宜从窗口搬来一张椅子,坐在了小姑娘床侧。
看着小姑娘明媚又漂亮的小脸上,青紫交错,眼眶发酸。
她伸出手,握住小姑娘冰凉的手,轻声说:“软软不怕,你看,是谁来看你了。”
“是妈妈。”庄斯宜软声道,“姨娘来看你了。”
空气里的安静越发压抑。
许清从宜城赶来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心肝宝贝儿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呼吸有一瞬的停滞。
“小宜。”许清哽咽着咬住唇,努力忍下所有的悲声,道:“告诉软软,妈妈永远爱她,直至死亡。”
庄斯宜微怔,点点头,“好,软软知道的。”
许清看了眼小姑娘,摇摇头。
你永远不会明白。
当一个青春正好的少女,步入了婚姻。
熬过了生死。
成为了母亲。
那她的生命里,就只剩下那个怀中嗷嗷待哺的婴儿,看着她一步一步长大。
朝着自己喊出了第一声,“妈妈”。
看着她离开自己,进入了校园。
看着她。
成为越来越好的人。
是一位母亲。
毕生的事业。
是一生,只一次,永不后悔的付出。
许清其实很爱哭,十几岁的时候,她也是个小哭包,摔一下也哭,碰一下也哭。
就连有人躲在门后,吓她一下,她也哭。
后来。
她生了阮书意。
渐渐从小女孩锐变成了稳重的女人,凭空生出一身的铠甲。
她就不哭了。
许清站在病床前,弯了弯腰,捧着小姑娘的脸,和她隔着氧气罩,温柔的吻了吻小姑娘额头。
话音里带着极深的疲惫感,低着头,说:“从今往后,我的软软是天上飞的那只鸟儿,没有猎手,没有弓箭,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往哪儿飞就往哪儿飞。”
“妈妈啊。”她很轻的笑了一声,“妈妈会永远看着你,所以,你永远别怕。”
她替小姑娘掖了掖被角。
转头。
表情很淡,很若无其事地对庄斯宜说:“小宜,软软就麻烦你了。”
庄斯宜摇摇头,很深的自责在她心间盘旋,“是我没有照顾好她。”
“不是你的错。”许清声音很平静,“我该回去了,以后,软软就麻烦你了。”
庄斯宜以为,许清出来太久,回去会不安全。
没作多想。
起身从床头拿起包,“姨娘,我送送你。”
“不了。”许清放在身侧的手有些抖,不太自然别过头,“别送了,陪软软吧。”
反正。
再也不会有阮建国了。
她走到病房门口,打开了病房门,万分不舍的回头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小姑娘。
手指抖的更厉害了。
她死死咬住唇,无论多竭力克制都没有用。
对不起。
宝贝,对不起。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是我擅自作了主,才带你来了这世上,是我自私又任性,才让你平白受了十七年的苦。
对不起。
对不起。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你当面说再见。
我怕我忍不住会哭。
真的。
对不起。
妈妈犯的错。
妈妈会亲手,亲手把这个错误努力纠正过来。
以后。
我的女儿。
会永远站在光里。
永永远远发着光。
如果。
有个人。
让许清生出了一身铠甲。
那个人。
就会成为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