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心璇和邵逸到大礼堂的时候,摇滚音乐会已经开始了挺长时间。现场人声鼎沸,学生们的情绪都很兴奋,挥舞着手里的荧光棒跟着音乐的节奏尖叫呐喊。
这次来了不止一支乐队,每支乐队上台唱三四首歌就换下一支。顾心璇对摇滚乐没什么研究,不知道台上的乐队名气大不大,也不知他们在嘶吼些什么,只是觉得气氛很热烈,节奏重而有力,像鼓槌直接击打在心脏上让人热血沸腾。
“跟我来!”邵逸对顾心璇做了个口型,抓住她的手从观众席右边贴着墙挤过去,一直到了第一排,猫着腰溜到正中间。原来邵逸早就让人给他留好了两个第一排最好的位子,这里视野绝佳,连歌手的微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台上的正在演唱的乐队有四个人,主唱披头散发,抱着电吉他唱得歇斯底里,就差把肺给吐出来了,嘴贴着麦克风简直要把麦克风吞下去。键盘手、贝斯手、鼓手也都是一副嬉皮士的颓废打扮,看起来脏兮兮的,据说现在大学生很多喜欢这个厌世的调调。
顾心璇被主唱那副夸张的模样逗笑了,邵逸没有看舞台,而是专注地看着顾心璇满眼笑意。
这个嬉皮士乐队唱了三首,又安可了一首,气氛非常火爆。他们恋恋不舍地跟观众告别,下去之后,观众席里就开始有节奏地呼喊“岩武!岩武!”,看来这场音乐派对的压轴乐队要出场了。
灯光暗下去几分钟,在观众的呼喊声中亮起,一个男人坐在高脚凳上,怀里抱着一把木吉他,沉静地坐着,引起了学生们的一片尖叫。他没有像其他歌手那样留长发来标榜自己的身份,刘海很长遮着眼睛,身穿黑色铆钉皮衣和黑白人像T恤,腿上是牛仔裤和皮靴,像刚从草原回到城市的流浪者。
一身沧桑的男歌手没有抬头,垂着眼眸扫着吉他弦开始演唱一首苍凉的歌曲,身后的四名乐队成员都垂手而立,像在进行某种庄严的仪式。第一段清唱完,歌手猛地抬头,锐利如刀锋的目光扫向前排观众,顾心璇惊呆了,这名浑身散发着野性气息的男子居然是佐天泽!
这九年来,佐天泽神龙见首不见尾,乐坛时不时有他的消息,却从没见他举办大型演唱会,摇滚教父的名头倒是在圈子里越叫越响。
佐天泽本是习惯性地扫视观众席,却忽然眼前一亮,在诸多模糊的面容中发现了一抹亮色,唇角微不可查地勾起了。第二段歌曲开始,贝斯、键盘、架子鼓都加入进来,同样的曲调立刻成了另一番风味,振聋发聩,极具力量感,震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顾心璇惊诧地站着,她从未如此深刻地体会到时间对一个人的改变,那个跳脱的大男孩,这九年来经历了什么,敛去了青涩,沉淀成了醇厚的一瓶酒,声音里饱含着岁月的痕迹。和佐天泽在成都录美食节目的那个夏天还犹在眼前,一转眼已跨越了九年的时光。
舞台上一曲终了,下一曲前奏响起,佐天泽从椅子上站起来,开始边走边唱,他的感染力很强,观众像着了魔一般被他调动起情绪,兴奋地举着双手挥舞着,无数只手臂组成了一片晃动着的森林,让顾心璇第一次感受到摇滚乐的魅力。
三首岩武乐队的经典曲目唱罢,佐天泽在舞台中央站定,开始讲话,“下面我要唱一首李玲玉的老歌《粉红色的回忆》,我想请一位观众上台来和我一起表演。”
台下的女生们都激动得高高举起手臂,争着想让偶像点到自己。佐天泽的目光逡巡,抬手指向了第一排正中间的顾心璇,“有请这位同学上台。”
顾心璇惊讶得愣在原地,自己明明没有举手啊,为什么佐天泽会叫她?邵逸看到佐天泽的神情,明白过来他们之前认识,扯了扯顾心璇的手暗示她不要上去。可是这种场合如果不上台就太不给面子了,会把演出给搞砸,作为一个专业的艺人顾心璇无法拒绝。
顾心璇上了台专业地展露出一个甜美的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