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必要,花簪是不会在这个时候提起陈李李的。
毕竟不管秦然和陈李李的私交如何,在百宝商行的整个大势力中,秦然的身上打下的都是属于花氏一族,甚至是花簪的印记。
黄擎苍和花簪的表态,其实就是表明了在这个问题上,花氏一族不会给秦然太大的帮助,他们可以确保秦然的安危,但不至于因为一个宋禾冠而去得罪整个汉国。
这对于任何一个投资者而言,都是一笔注定失败的投资。
那为何花簪此刻会提起陈李李呢。
按理说,陈氏一族在这个问题上,同样也会是花氏一族的态度和选择。
原因便是陈李李和秦然属于私交,而她除了是陈氏一族的嫡系血脉之外,更是星楼之下第一人李白苍唯一的,也是最宠爱的外孙女。
秦然明白花簪的意思,他并未因此而和花簪之间生出什么间隙。
他不是一个不谙世事,只知热血的年轻人,他也同样统领过三军,站在过很高的地方,去过很大的战场。
设身处地的想,若他是花氏一族的人,怕是也只能做到如此。
“多谢花簪姐,陈姑娘那边我便不叨扰了。”
秦然理解花簪的难处,同样也不想把这样的难题再丢给陈李李。
花簪微微一叹,终归是不再多言了。
她很欣赏秦然,不只是因为秦然的战力,天赋,还有就是秦然身上的稳重和理性,对于人情世故的掌控和老辣。
与之相处,会很轻松愉快。
这样的人,天生就适合修行界,总是命长的。
二人分开,秦然朝着灵堂而去,站在门外杵了许久。
宋禾冠在大名府并无什么亲人故友,除了明月寨的人暗中前来吊唁之外,宾客寥寥,唯一让人意外的是,城主府竟然派人过来了一趟。
当然,这绝非是游长庚的本意,在大名府,宋禾冠乃是头号通缉犯,是逆贼。他派人过来吊唁,也不是想要落井下石,幸灾乐祸,而是他不得不这样做。
因为汉国朝廷在明面上需要给宋禾冠一个交代,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他们还是要脸的。
待到天色渐深,花簪令人送来了灵差,渔米儿和喜颜强迫着让宋雨柔服下,虽然是道台修士,但也担心她的身体因此而垮掉。
好在宋雨柔早年也经历过宋家大难,远不是旁人想的那般脆弱。
秦然在送走了所有客人后,走到了宋雨柔的身旁,深吸了一口气:“宋姑娘,有些事我想与你谈谈。”
宋雨柔抬眸,清冷的面容上更见悲戚,但她很清楚秦然这时候找到她,绝对是和自己的二哥有关。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轻咬着下唇,又对渔米儿和喜颜生硬的挤出一个笑脸,故作轻松的说道。
“我没事的,让你们担心了,我和秦公子去去就来。”
二人去了后面的一间厢房,当房门关上的刹那,刚刚这么长时间里始终没有让自己哭出声的宋雨柔终于嚎啕大哭起来,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心生怜惜。
秦然就静静的等在一旁,直到宋雨柔大概是哭累了,这才将一方丝巾递了过去,沉声道。
“宋姑娘,其实这些话我不该此刻告诉你的,因为并无真凭实据,一切都只是秦某的猜测。但宋兄临终前托付在下照顾宋姑娘,而宋姑娘又是宋兄在世上唯一的血亲,所以秦某只能如实相告。”
他很清楚,但自己的猜测在告诉宋雨柔后,她会是一个怎样的心态。
宋家满门忠烈,在数年前的那次大难之后,不管是宋雨柔还是宋禾冠,始终对汉国朝堂还是心存敬畏,抱有希望的。
他们始终坚信,宋家的屈辱仇恨,都是因为游长庚的一己之死。
可现在……
秦然摇摇头,将自己和花簪的猜测,以及田安平带来的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诉给了宋雨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