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下，衬得玉瑾言一张脸分外的白，偏偏脸上的表情又模糊的很，让人有些分辨不清。
听到这话，她好似笑了一下，下一刻又垂下眼眸，缓缓吐气道：“但你不会让他见我，对不对？”
她伤还没有好，人还虚弱的很。
加上跟着一路奔波，又半夜爬起来在这里站了不知道多长时间。
导致这会儿不过说了句话，人就没了力气，靠在树上浅浅喘气。
看到她的模样，沐云歌一时心绪复杂，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初见对方时，玉瑾言一手精湛的易容术，扮做楚元戟的模样，连她都差点被蒙骗过去。
再见时，便是阴错阳差救了对方。
也因为那一次，导致了她跟楚元胤相识相知相恋。
再往后，各种机缘巧合纠缠不断，明明敌对关系，偏偏结交了不该有的情谊。
现在……
沐云歌是真的为难，但想到可能有的后果，还是点了点头：
“你伤势不轻，现在该好好养着才对。至于见面，以后……来日方长。”
这话说的艰难，除了这套说辞，暂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了。
不知道是不是听出了她的言不由衷，玉瑾言抬头，一双美目暗光流转，似有什么情绪在涌动。
出口的话，也格外沉重：“可以如实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沐云歌：“！”
玉瑾言是女子。
又是从天罗宗严酷的环境里头成长起来的，她知她敏感，一直掩饰，就怕被对方觉察出什么来。
可此刻，眼前女子冷静又理智，目光湛湛，“可是跟神医谷有关？”
不是沐云歌自己有意阻拦，毕竟当初她还帮了不少忙。
也不是因为身份差距，初见时，她就知道她是什么人。
所以，突如其来的异常，必定有别的原因！
想到这里，玉瑾言眸色逐渐黯淡，表情悲凉：“父亲不允许我跟在他在一起，是因为他皇子的身份，因为天罗宗跟楚家不死不休。
那你呢？”
沐云歌原本心情沉重。
结果听完对方这话，骤地一怔：“你是玉灏的女儿？”
“是。”
听到这话，玉瑾言不闪不避，直接就承认了。
态度却是更加坚定，“所以你反对我们在一起，并不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对不对？”
沐云歌：“……”
这，该怎么说呢？
但玉瑾言是玉灏女儿这个消息，还是让她生出几分别样的心思。
猜测中还没经过证实的真相不能讲，最终只能选择模棱两可糊弄过去。
玉瑾言被天竺搀扶着离开的时候，沐云歌能明显看到她脸上的失落跟失望。
这一回，连叹出口的气，都带着几分酸涩感：“瑾言太聪明了，我只怕……瞒不了她太久。”
到时候，又该是怎样一个修罗场？
随即又是苦笑，
“你说，现在在那对有情人眼里，我会不会就是个棒打鸳鸯的恶人了？”
玉树一直陪在她身边。
这会儿听到这话，表情也是复杂的很：
“小姐别这么说，奴婢知道，你这是为了他们两个人好。”
能让八皇子那样身份的人，不顾脸面半夜爬墙也要来看一眼，足以见得他是真的动了真情。
还有玉姑娘，伤成那样了，听到动静也要强撑着出来，何尝不是因为上了心？
这是真正的两情相悦。
连玉树都觉着，这对璧人，可惜了。万一……
一夜，无话。
暗中盯着的眼睛不在少数，随着沐云歌回京，很多事情也蠢蠢欲动起来。
看似平静的夜晚，谁也不知道有多少暗潮涌动。
至少程湘水的父亲，兵部尚书程大人便没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