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修饰,这一下竟还真就没认出他来。只在视线滑过,眼睛刚将跟那人对上时,不由皱了皱眉头
汉子看着憨厚,眉宇之间满满都是坚毅。唯有那双眼……明明目光惶恐中带着点儿谄媚的讨好,却就是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具体不舒服在哪里,楚元烨却又说不出来。
再看怯怯地躲在那人身后的女子,一张脸蜡黄又憔悴,长相也普通,哪有永宁半分贵气与活泼?
心头的期待一下子被熄灭得一干二净,他登时没了兴趣。
正要打马前行,眼角的余光不慎落在对方衣袖上。
刺目的一片白。
等他反应过来时,话已经问出了口:“这是什么?”
“是孝布。”
憨厚汉子听到问话赶紧上前,点头哈腰地打:“我妹妹她……”
“本王在问她!”
楚元烨的耐心彻底消耗殆尽,直接打断了对方没说完的话,威压立显。
汉子没了办法,拉了拉身后自家妹妹的衣袖。
那女子依旧还是不敢抬头,完全没见过权贵的害怕模样,垂着眼瓮声瓮气道:“是,是孝布。
家夫月前刚刚亡故,我为他守孝……”
原来是个寡妇吗?
可真是……晦气!
闻言,楚元烨眉头皱得很死,几乎快要将嫌弃写在脸上了。
饶是他一直伪装成习惯了,这会儿也被人察觉出来情绪不对。
一侧的官兵们生怕惹得他动了气,赶紧催促着兄妹两个快走。
那边兄妹两人也不含糊,得到应允几乎是撒腿就跑。
一直等到视线里头彻底没人了,楚元烨紧皱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
而且莫名的,他总觉着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下意识回头想要再看一眼。
哪知也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刚才那对兄妹居然就没影儿了?
跑得可真快啊,也是怕了他了吧?
不过是几个月的时间罢了,可好像一夕之间所有的人都怕了他一般。
避他如瘟疫,逃之不及。
比如刚才那对兄妹,又比如……永宁。
叹出一口不知道是惆怅还是遗憾什么的气来,他仰头望天。
温文儒雅的脸上一片阴霾,就像视线所及的天空,暗得看不见一点儿天光。
这边冷永宁两人可管不了头顶怎么样,几乎是被楚元傲强扯着避进旁边的巷子里,她便靠在墙上大口大口地呼吸。
心跳如雷,得用一只手使劲压着,才能缓解挥之不去的后怕感。
一旁的楚元傲则是一脸古怪地望着她笑:“你就——这么怕他?”
好不容易才稳定呼吸,冷永宁无声地摇了摇头。
其实,也不算是怕——谁。
只是数月时光犹如弹指一挥间,却也让她看清了许多事情。
以前种种不过美梦,一朝惊醒,竟是那般的龌龊不忍直视。她眼睁睁看着心中那个人撕碎了伪装,看着他面目逐渐狰狞,看着他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甚至枉顾他们第一个孩子的性命。
眼睁睁看着他,变得固执又冷酷。
那份固执,让她情不自禁地生出了惧意。
冷永宁这一生,却是错了。可她还没来得及弥补,还没找回流落在外多年的弟弟,还没跪在父皇母后跟前忏悔,自己曾经错得有多离谱。
甚至是,还都没为她自己早早夭折的灵儿讨回一个公道,怎么能就这么被抓回去,从此关为笼中鸟呢?
只要一想到灵儿,她的心便很疼,跟刀割一样。
即便是灵儿已经入土为安,也不能缓解半分。这种情感,跟楚元傲讲,他未必能够明白。
再说了,也没那个必要。
除了摇头,也不知道再该有什么样的反应好了。
楚元傲也不逼她,唯独视线掠过袖口的白布时,眼底闪现过揶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