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薄的衣物上,思虑几秒终是不忍。
“歌儿……你还是先回屋吧!”
闻言,沐云歌以为他是就此作罢,总算愿意离开了,于是淡淡道了句:“那……明儿见。”
沐云歌回屋后,忙不迭钻进温暖的被窝里。
却不想,熟悉的淳厚的嗓音再度从门外传来——
“歌儿,你下午问的问题,我回府后仔细想过了。我心悦与你,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与容貌如何确无关系。”
沐云歌那句只是因为她脸的质问,到底成了楚元戟的耿耿于怀。
他清楚自己的心意,鉴于前车之痛,还是觉着有些话趁早说清楚为妙。所以才会大半夜不睡觉,专门摸过来。
而那些曾经的心思,也是他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情动的懵懂,若是当着沐云歌的面,还未必好意思说。
现在这样,挺好的。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隔着一扇房门,沐云歌静静地听着过往那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事情,百感交集。
后来慢慢困顿,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等再一觉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外头静悄悄的。
楚元戟已经走了,天竺在扫院子。
看沐云歌四下张望,小丫鬟一个劲儿捂着嘴巴偷笑:“小姐不用找啦,王爷刚刚出去。奴婢告诉他你爱吃朱雀街那家徐记的芙蓉糕,他特意过去买了。”
楚元戟再进来时,手上果然提着芙蓉糕。
昨晚的夜行衣已经换掉了,改穿了一件月白色常服。
上头没有多余的复杂图案,只用若隐若现的银丝线绣了祥云暗纹,带着低调的奢华。
连头上的金冠也被换下,系了同色的发带。
以前的楚元戟喜欢穿深色的衣裳,加上周身的气势,整个人往那一站,就给人无形的压迫感。
男人这会儿换了身装扮,气质截然不同,倒像是真的换了性子似的。
这回,楚元戟是跟着沐云歌一道在小院用的早膳。
徐记的芙蓉糕味道确实好,沐云歌一连吃了好几块。
楚元戟细致入微地照顾着她进食,连一向干这活儿的天竺都没了用武之地。
没想到定王那般金尊玉贵的人儿,做起伺候人来的活儿倒是顺手的很,沐云歌忍俊不禁的夸赞了他两句。
却不想,立马就惹来某人以自为是的傲娇:“求之所向,自然用心万分,伺候歌儿……我甘之如饴,无师自通。”
这世上……哪有什么无师自通的事儿!楚元戟肯定花费了不少心思。
沐云歌不难明白这一点,不过没戳穿他罢了。
用过晚膳之后,一行人自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去德仁堂。
楚元戟伴着沐云歌如影随形,好像当真把追求她这件事情,当成了当下最为要紧的任务一般。
德仁堂一切照旧,并没有因为昨儿个有人闹事再发生别的异常。
他们到的有些早,伙计们还在打扫,常大夫人还没出来。
听到动静才往前堂走,脸上带着明显的倦色。
这模样……莫非是昨儿个晚上他又彻夜研读医书了?
不等沐云歌发问,看到她的一瞬常大夫眼睛先亮了:“姑娘您来啦。”
常大夫说完,才注意到紧跟在后面的楚元戟,脸上表情登时一顿。
向来杀伐果断、一脸生人勿进的定王,今日突然变成了一副书生打扮文质彬彬的模样,看上去还挺温和,可即便是这样,也让常大夫不敢生出亲近他的心思。
毕竟定王尊贵的身份摆在那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