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烛火的光,铜镜顿时照亮。
沐如雪一抬头,就在镜中看见了一张狼狈又形同鬼魅的脸。
因为不断有冷汗渗出,她好不容易才养回来的一头秀发再度失去光泽,一缕一缕地贴在头皮上。
脸颊肿如猪头,神情惊恐万分,五官都快移了位。
这……这真的是她吗?
一直以来,沐如雪都以美貌为傲,这会儿猛然看见自己的丑态,心态顿时崩了,一口气没上来,人翻着白眼就晕了过去。
沐云歌可没有半点怜香惜玉的心情,冷漠地吩咐:“点上香,好好伺候着。”
这活儿归天竺来。
香是沐云歌特制的,只要点了,沐如雪这一整晚,都将会过得十分精彩。
必定会让她终生难忘!
结果话音都落下去好几分钟了,天竺那边还是没什么动静。
沐云歌诧异回眸,就发现自家丫头整个人状态都不对。
天竺没了平日里的活泼,朱唇紧抿,有些木讷地站在那里,灵动的眼睛里头满满的全是泪水。
沐云歌哑然失笑,走过去弹了下对方脑壳:“丫头,你不会是傻掉了吧?”
这会儿,天竺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一个劲儿往下流。
人却是笑着的,不住地点头,连出口的声音都带着哽咽:“谢大小姐!奴婢这就……点香!”
沐云歌摇头:“又哭又笑,你这丫头果然是傻了。”
天竺是不是真的傻了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家小姐吩咐的事儿,她是半点没落下。
随着青烟袅袅起,晕过去的沐如雪紧皱着眉头,从昏迷中悠悠转醒。
差不多意识刚刚回笼,蚀骨的疼痛便随即而来。
不止如此,她的嗓子,还是一如既往地发不出声音。
惊恐跟疼痛交加,沐如雪受不住双重折磨,再次晕厥。
循环。
这一晚,她果然过得很精彩。
鼻翼间总是萦绕着一股子及其刺激的气味,让她连晕,都晕不安慰。
好不容易最后没了那股子讨厌的味道,等再次睁眼,外边天已经大亮了。
下人们早起,已经在打扫卫生了。
连杜氏都去了小厨房,亲自为她熬养生粥。
外头一切如常,没人知道她这一夜都经受了怎样的折磨。
沐如雪连骨头缝儿都在打颤,一个凌激彻底清醒过来,突然就不顾一切地爬起来就往沐睿书房的方向奔。
沐云歌那个贱人,贱人!
竟敢这么对待她!
她一定要告诉父亲,让他好好惩罚,也要让那个贱人受到同样的苦楚!
沐如雪几近癫狂,一路上更是跑的形若疯魔,让人退避三舍。
彼时的沐睿,刚刚散朝回来,向珍雁正动手替他脱了朝服换常服。
夫妻两个时不时说上几句话,看着倒也还算温馨。
突然,沐如雪就那么不管不顾地冲了进来,下人们拦也拦不住。
她进来之后直奔书房,抓了纸张毛笔开始写字。
幸好沐云歌只折了她的左手,她现在虽不能说话,但还能写字表诉冤情!
“父亲,沐云歌害我,断了女儿的手腕,还毒哑了女儿。”
一行字虽然凌乱,倒也还看得清。
向珍雁慢慢读完,脑子嗡地一声,白着脸就要往外走:“云歌,云歌那孩子怎能如此不懂分寸?”
都是自家姐妹,沐如雪已经改过自新,而且杜氏彻底沦为贱妾,也完全威胁不到她们了。
身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