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蹙。
沐云歌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看得出六皇子已经认出了她手里拿的,正是他的贴身衣物。
沐云歌将手中的衣物递到楚元烨面前,静静凝着他,神色极是认真:“这是程府特意让婢女呈递给永宁公主的衣物,倘若不是云歌指手画脚,这些衣物此刻已经进入内寝,呈在了永宁公主的面前。”
她平静地叙述了事实,也默默地观察着楚元烨的神色。
楚元烨英俊的脸颊有微微抽搐的痕迹,程府之举显然在他意料之外。
“衣物是本王的,不过本王并没有……向定王妃解释的必要!”
他似乎到了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
衣物确实是他落在程府的,但并非是外人遐想的那样。
楚元烨原本想要说的是这个,但他又猛然意识到,自己没有必要对外人解释。
既然他不愿意解释,沐云歌也没想问。
她沉了沉眸,淡淡叙述:“永宁今日一整早都很开心,她告诉我……说昨日对六皇子坦白了秘密,六皇子不仅没有责备她,还说要和她好好过日子。云歌今日有冒昧之举,也是不希望永宁受伤,还请六皇子勿怪。”
沐云歌说罢,浅浅颔首,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其实,她总觉得有些看不清六皇子楚元烨。
初见楚元烨时,他温文儒雅,宠妻疼女,简直就是女人心中的完美男神。
可是当沐云歌发现六皇子与程湘水之间藕断丝连时,也看见了楚元烨不为人知的冷戾一面。
温文或冷戾?究竟哪个才是六皇子真实的性情?
沐云歌看不透,也不想猜测。
程府今日送到誉王府的亵衣亵裤,分明就是程湘水在向冷永宁发出示威。
依沐云歌看来,程湘水和楚元烨的事情,不会就此善了。
她只希望楚元烨能够兑现对永宁公主的承诺,好好过日子,别伤了永宁的心。
从誉王府回到定王府,沐云歌路上只字未言,心口有些堵得慌。
忽闻玉树指着定王府大门的方向:“王妃,那是宫里来的马车。”
沐云歌顺着望去,马车上特有的装饰和华丽帘布,确实是宫中之物。
宫里怎么突然来人了?
正在这时,定王府的管家探出了头,正好与沐云歌她们目光相撞,急急迎上前来。
“贵妃娘娘差了公公前来,接王妃进宫。”
沐云歌眸光流转,贵妃娘娘没有半点征兆就突然召她入宫觐见,实是不同寻常。
“敢问公公,贵妃娘娘突然召本妃入宫,所为何事?”
公公搭好了马凳,撩起车帘托起手臂,态度恭恭敬敬:“奴婢不敢多言,等定王妃进了宫,便知晓了。”
沐云歌搭了把公公的臂,上了马车,天竺玉树同行。
马车行驶得极快,莫过了两刻,便入了皇宫,直奔未央宫。
两扇红漆朱金宫门缓缓打开,郁贵妃端坐偏殿的沉香木雕宽椅上,面色阴沉。
丫鬟们被拦在玄关外,唯有沐云歌独自走了进去:“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
向来稳重优雅的郁贵妃,美丽的五官露出少有的急迫:“免礼!哀家急着唤你进宫,是因为戟儿出事了……”
闻言,沐云歌亦是一惊:“王爷出了什么事?”
她的脑子里条件反射就想到了昨天晚上定王府潜入刺客的事情,不会……
郁贵妃神色凝重:“今日早朝之时,戟儿的坐骑不知何故发了疯似的闯入金鸾宝殿,不仅惊了圣驾,本宫现在担心,他恐怕还会因此而遭到他人诟陷。”
坐骑闯入金鸾宝殿,西晋的百年王朝,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今日陛下之盛怒,可想而知。倘若再被有心之人诟陷抹黑,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沐云歌心中惊叹,问题果然还是出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