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来,每日感受到的幸福,她都觉得是偷来的,早就不堪负荷,压得她喘不过气,全都说出来以后,反倒轻松释然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
沐云歌也说不清楚元烨、冷永宁和程湘水这三人之间,究竟孰对孰错?
“云歌,你现在是不是特别鄙夷我?我明知元烨心有所属,还答应与他离开京城,双宿双飞,置程家小姐于何地?”
冷永宁自嘲地勾起唇角:“这两年来,我偶尔想起此事,也会瞧不起自己。”
“感情的事情没有人能分得清对错。”
沐云歌庆幸自己没有随便掺和,但她也有些担心永宁公主现在的处境:“永宁,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今日程湘水在誉王府这么一闹,最后那层遮羞布反倒被掀开了,他们三人谁都再也无法回避。
冷永宁和楚元烨自是也无法佯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冷永宁望向躺在摇篮里睡得香甜的稚嫩小脸,眸光越来越温柔,也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果敢。
“我决定向元烨坦白一切,告诉他……其实两年前我就知道了他和程小姐之间的事情,却还答应了与他离开京城,是我间接拆散了他和程小姐,至于接下来他想怎么做……我尊重他的选择!”
两年过去了,如果楚元烨的心里依然还装着程湘水,只能证明她当年太自私,拆散了一对有情人。
冷永宁不想再背负着小偷的罪恶,继续装傻地享受着眼下的幸福。
就算楚元烨开口和离,她也会答应。
初秋的暮色,温柔湿润,空气里弥漫着秋菊的芬芳。
暗幕的天空,月牙儿升起来了,照亮薄薄的云层。
沐云歌走出誉王府时,天色已经暗了,她因为担心冷永宁,所以留到这个时辰。
出乎意料的倒是,冷永宁悲伤过后,变得出奇的冷静淡定。
女子本弱,为母刚刚。
言谈举止间,她还是那个冒失可爱的永宁公主,可是眼神里却生出了沐云歌从未见过的光亮,就像是有人往她的身体里注入了勇气。
如果有,那个人一定是小郡主!
冷永宁整个下午都与沐云歌在谈笑风生,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沐云歌甘愿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听永宁公主从东周国聊到她的父王皇兄,又说到她那位幼年就被刺客掳走,便再杳无信讯的九皇弟。
直至夜幕降临,楚元烨也未回府。
用过晚饭后,冷永宁说有些倦了,催着沐云歌回定王府。
沐云歌出了誉王府,并未急着离开,她紧了紧身上的外袍,朝着十王宅巷口的方向张望。
她想在这里等着六皇子楚元烨。
虽然冷永宁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坦然和勇敢,可是作为朋友,沐云歌还是担心她会受伤,所以等在誉王府的门口,想在永宁公主开口之前,先与楚元烨聊几句。
有马蹄声远远传来,暮色染着一层淡淡薄雾,像被秋风扯碎的细纱,勾勒出高头大马的隐绰雾影。
沐云歌探出头,努力想看清马背上的人是谁。
马蹄声朝着定王府的方向而去,忽地又停了下来,高头大马上的男人突然一扯缰绳,掉转了方向,直直奔着沐云歌的方向而来。
楚元戟一袭紫金色精绣长袍,骑坐在马背上,华袍下摆呈祥云弧度层层叠叠,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的女人:“王妃站在这里做甚?”
他的五官极美,浸染在雾色里,如妖孽般蛊惑人心,却无一丝阴柔。
沐云歌见着他,灵眸忽闪,脑子里直接迸出来句:“王爷今日进宫,可有去求贵妃娘娘收回成命?”
她不答反问,只想快点支走玲珑那个丫鬟,否则每日的大补汤就让她难以承受。
楚元戟皱了皱眉头,一副本王就快累死的表情:“近日,父皇让本王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