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太后也咬着牙,恨恨开口:“要怪就怪她自己,没给儿子生养一副好身板,戟儿昨日不也挨了五十杖责吗?他现在不也好好的,依哀家看……说不定是皇后想借机报复,所以故意找了个茬在陛下面前挑拨……”
郁贵妃不由皱紧眉头:“皇后的兄长顾惊飞镇守西北,手握十万大军,也是朝中唯一的异姓王,陛下对此人向来都有所顾忌。”
提到西北王,太后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恨得咬牙切齿:“当年吾儿征战死在边关,就是这个西北王背后搞的鬼,要不然哪轮得到……”
倘若她的皇儿还活着,又怎轮得到楚道行坐上龙椅!
郁贵妃轻咳一声,打断姑母的话,刻意压低了嗓音:“有些话……姑母还是藏在心里的好。”
太后娘娘定了定神,眼睛里的哀伤褪尽,剩下的只有狠决:“就算有西北王给皇后撑腰又如何?难不成陛下为了她敢罔顾孝道,追究哀家的责任不成?更何况杖责太子八十大板,原本就是陛下口谕,现在又怎能怪罪到哀家头上?”
沐云歌听到这儿,大概已经听出了不少恩怨纠葛,愈发惊叹皇宫高墙内人命如草芥,机关皆算尽。
“陛下驾到!”
公公嗓音如洪,顿时也让园子里的气氛降至冰点。
太后娘娘和郁贵妃对视一眼,沐云歌也不由朝着楚元戟靠近了些,总觉得陛下这个时候来,不像是好兆头。
楚元戟紧了紧女人的香肩,目光望向对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有戟儿在此,皇奶奶和母妃尽管安心。”
明黄的龙袍映入眼帘,旒冕垂下的十二串白玉珠遮住了楚道行大半的面庞,男人气势十足地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儿臣给母亲请安!”
楚道行面向太后,点了点头,微抿的薄唇透着肃杀之气。
郁贵妃和楚元戟夫妇,则向着陛下行了礼。
太后娘娘满面春风,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今儿是吹的什么风,竟把陛下给吹来了。”
楚道行显得有些敷衍:“是儿臣疏忽,许久未能来慈心殿给母后请安。”
“陛下日理万机,哀家不会见怪。倒是陛下……不能光顾着天下苍生,也得注意休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沐云歌听着这些场面话,还真是和电视剧里演得像极了,客套话说完了,接下来重头戏就该上场了吧!
楚道行眯眼浅笑,点了点头:“朕今日来是有件事情犯了难,想让母后给拿个主意。”
太后娘娘一脸担忧:“哀家一个妇道人家,哪有资格给陛下拿主意。不过……陛下突然出此言,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楚道行定睛看着太后:“昨日朕一时冲动,下令惩罚了太子和定王,太子有错在先重罚八十杖责,定王犯错在后也杖责了五十。没想到昨夜太子高烧不退,皇后哭闹不休到了殿前,说朕处罚不公,偏袒定王……”
陛下只字未提太后督刑的事情,直将矛头指向了楚元戟。
太后娘娘故作不明:“太子高烧不退,皇后就该去太医府问罪,跑到陛下殿前哭闹,成何体统?”
楚道行也不再拐弯抹角:“不瞒母后,太子现在高烧不退,就连太医府也束手无策,皇后嫡出之子也只有太子一个,就算皇后的哭闹不成体统,朕也不能坐视不理!”
还没等太后开口,郁贵妃已经微颤着声抢先一步:“陛下的意思……是想要把戟儿交给皇后处置?”
楚道行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亦算是默认了。
沐云歌心里也不由咯噔一下,手心手背都是肉,陛下就算忌惮西北王,也不能为了平息皇后怒火,而让楚元戟背这口黑锅。
更何况,原本就是太子的错,受错挨罚,天经地义。
郁贵妃本是个忍耐力极强的人,可当知道这个答案时,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泪水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