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菩提树金黄的叶子在风中摇曳,倒映在楚元戟锐利的鹰眸,精光灼灼。
“本王想单独和沐大人聊几句。”
沐云歌与兄长眸光相对,沐子胥朝她微笑点头,示意她离开。
很快,菩提树下只剩下楚元戟和沐子胥二人。
沐子胥态度恭敬:“不知定王殿下有何赐教?”
“如果本王记得没错,沐大人三元及弟时年仅十八,轰动京城,但你却放着京官不做,自请圣命下青州当了个小小知州,这一做就是五年。本王就想知道……青州究竟有什么好?”
楚元戟的语速不疾不缓,眼神却是无比锋利。
沐子胥的眼神一如既往地温润清澈:“微臣自小长在相府,官宦府邸大起大落的事情见得多了,我不求大富大贵,只想安稳淡泊过这一生。”
京官近天子,想要提拔上升的机会固然是多,可是伴君如伴虎,掉脑袋也不过是朝夕之间的事情,就像沐睿这回的经历,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楚元戟倒是有些意外:“本王没想到,沐丞相的嫡长子活得如此通透。”
沐睿膝下的沐子胥和沐云歌这一双儿女,性子似乎都不像父亲。
沐子胥双手抱拳:“这次家父能得以无恙,全都靠定王殿下出手相助,大恩不言谢,微臣会铭记于心。”
楚元戟眯眼盯着他,饶有深意:“倘若沐大人真感激本王,不如调回京城帮本王做事如何?本王看过你任职青州后,上缴朝廷的赋税每年都有递增,百姓的口碑也是极好,说明你在青州干得不错。”
面对定王抛出的橄榄枝,沐子胥先是微微一愣:“微臣暂时还不想离开青州。”
他更不想卷入皇子夺权的争斗!
楚元戟也不强求:“沐大人什么时候想回京了,定王府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沐子胥颔首微笑,斯文有礼:“回青州还有两日车程,现在天色已不早,微臣告辞!王妃那里……还要劳烦王爷代为转告。”
在见到楚元戟之前,沐子胥还一直担心妹妹在定王府的处境,可就在刚才,他从楚元戟凝望沐云歌的眼神里看见了不同寻常的光亮,顿时安心不少。
“好走,不送。”
楚元戟没有挽留,刚才的一番试探,沐子胥似确实无心返京,若真如他所言只想过平静淡泊的日子,青州确实适合。
沐云歌再从窗口朝外眺望的时候,发现已经不见兄长踪影,她急忙过去询问楚元戟:“我哥他人呢?”
“沐大人心系青州百姓,已经离开了。”
“走了?这么快?”
沐云歌有些失落,她原本还想向兄长打听娘的近况。
楚元戟看在眼底,一语双关:“是太快了,明日一早我们也起程返京。”
他的话顿时拉回了沐云歌的目光:“王爷刚才可是说,我们明早起程返京?”
楚元戟勾了勾唇角:“莫非王妃还不想回京?”
沐云歌连连摆手,又不敢表现出过于迫切:“不不不,一切都听从王爷安排。”
不过,既然说明日返京,沐云歌才惊觉有好多东西要收拾。
她忙不迭地回了屋,让天竺玉树帮着收拾打包行李同,除了这几日精心炮制的天南星,还有今日打落的金黄菩提果也没有漏掉。
天竺面露疑色:“王妃,这些菩提果也要带上吗?”
沐云歌神秘浅笑:“全都带着,我留着它自有用处。”
翌日,灵驭道长亲自送他们下了山,马车和马匹都在山脚下,经过二十余日的休养,马儿膘肥体壮,毛色更加油光发亮。
刚坐上马车,沐云歌就发现他们走的并不是来时那条道:“这不是往华胥城的方向……”
楚元戟闭目养神,慵懒作答:“回京城咱们换条道走。”
沐云歌便也不再多问,马车里打起了盹。
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