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衡对上少年那双清澈透亮的眸子,眼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惊讶,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江沉的影子。
眼前的这个少年,眉宇之间都透露着一股英气,尤其是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更是与江沉十分相似。
“孩子,你的父亲是不是……”
左衡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一道粗犷的男声打断了。
“苏苏,今天我打了一只野兔子,今晚可以加餐了。”
左衡止住了话音,转过头望向身后那扇破旧不堪的栅栏门,只见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只手拎着一只已经晕死过去的肥兔子,肩上还扛着一把老旧的猎枪。
看见眼前的两个白袍人,秦山的身子忽的一僵,眼底深处翻涌着些许复杂莫名的情绪,他站在原地愣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轻叹了一口气。
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秦山抬眸看了一眼左衡和季秋铭,自顾自地拎着那只肥兔子往屋里走,头也不回地说,“你们跟我进来吧。”
季秋铭和左衡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就心照不宣地跟着秦山的步伐进了屋。
就在江言还在疑惑刚才左衡那句没说完的话时,只听见“咔哒”一声,外屋的大门被倏地关上了。
秦山把那只肥兔子放在了身后低矮的小木桌上,随即就转过身来,如猎鹰一般敏锐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那两个白袍人,淡然出声。
“你们这次来,所为何事?”
秦山一眼就看出了眼前的这两人是从神都而来。
因为他们穿着和十二年前那帮人一样的白袍。
见秦山如此直接,左衡也不想拐弯抹角了,他对上秦山略微有些审视的目光,不紧不慢地说,“我们这次前来,就是要把江言带走。”
“把江言带走?”
秦山的眉头忽的皱了起来,眉宇之间噙着些许不解,“你们要带他去哪儿?”
不等左衡回答,一直沉默不语的季秋铭立马就接过了话茬,“沧澜学院。按年龄来算的话,今年江言应该满十二岁了,也该到学校去学习了。”
秦山的态度突然变得强硬了起来,“我不同意。”
季秋铭一脸惊讶,他看向脸色不太明朗的秦山,问道,“为什么?”
秦山轻飘飘地扫了眼前的这两人一眼,没有说话,十二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忽的涌上了心头。
……
十二年前的一个寒冷的雨夜,两个同样身穿白袍的年轻人带着一个怀着身孕的女孩来到了他家门口。
“秦山,开门啊,是我。”
睡梦中,秦山觉得自己好像迷迷糊糊地听见了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孩的声音,但是那个女孩已经跟一个神族的少年去了神都,按道理来说,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啊。
秦山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因为太想她了,所以魔怔了,连做梦都听见女孩在唤他的名字。
别想了。
那都是假的。
她怎么可能会回来找你啊?
醒醒吧,秦山。
这时,一道亮如白昼的闪电自漆黑的天幕一闪而过,紧接着就是一道震耳欲聋的惊雷劈过。
秦山倏地就被惊醒了,意识回笼,此刻他还是十分清楚地听见门口正有女孩在叫喊着他的名字,破旧不堪的木门被拍的吱嘎作响,在寂静黑暗的屋内显得格外的诡谲和瘆人。
“秦山,开门,是我,我是苏挽意啊。”
挽意?!
真的是她。
秦山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他激动地掀开被子跑下了床,拿开了那根横亘在木门上的铁棍,倏地打开了门。
门外,浓稠绵密的夜色里,倾盆大雨自无边无际的漆黑天幕顷刻而下,门口赫然站着两个身着白袍的年轻男子和一个柔弱娇小的女孩。
秦山的目光顺着女孩娇嫩如玉的脸颊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