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妖域,黑水城。
幽暗的小房间内,暗紫色的窗帘紧紧地闭着,只有稀疏的月光透过缝隙悄悄地洒在陈旧斑驳的窗沿上。
一把陈旧的木椅上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老人颧骨很高,两鬓斑白,脸上没有多少肉,干瘦的像只老了的鱼鹰,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皱纹,一双深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似两颗蒙了灰尘的玻璃球,略微有些混浊。
他抬眸看向坐在对面的中年男人,沙哑而略带沧桑的声音在房间里幽幽回响。
“你的问题是什么?”
烟雨生凝视着白发老者略微有些混浊的眼睛,缓缓开口,“大师,我想知道有关幽冥天的事情。”
一天前,一场旷世的大战宣告结束。
神族最年轻的神——江沉,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拼尽全力将作恶多端,妄图统治天下的大恶魔给封印在了北海魔渊。
自此,天下恢复了暂时的平静。
男人眉头紧皱,继续问,“大师,我想知道这个封印能维持多久的时间?幽冥天是否会卷土重来?”
在男人说话的间隙,一只通体雪白的银狐从虚掩着的门缝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毫无顾忌地跳上了那张血红的低矮木桌。
“没规矩,没礼貌。”
看到银狐,白发老者略显混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笑意,他轻柔地在银狐的脊背上拍了拍,随即就从木桌上拿起一只气息奄奄的老鼠往门口的方向扔去。
“拿去外边吃,别来打扰我。”
银狐的目光追随着那只已经打了蔫的黑色小鼠,欢快地叫了一声,便一溜烟地跑出了门。
烟雨生仔细瞧了瞧,只见那银狐通体呈现出一种冬日初雪般的银白色,那双眸子清澈透亮,有一种天生的魅惑感,当真是一只上好的灵兽。
白发老者捋了捋下巴处长长的胡须,从银狐的身上收回视线,这才看向对面的中年男人,淡然出声,“好。”
白发老者站起身走到房间里面,从墙壁上的暗柜里拿出了一只血红的蜡烛,右手则捧着一个沾染着些许灰尘的水晶球。
布满老茧的大手抓起了一块亚麻灰布,将其平铺在血红色的陈旧木桌上,然后老人便将那个灰蒙蒙的水晶球放在了上面。
他伸出像老松树皮一般粗糙的手指,在那根蜡烛上轻轻地点了三下,然后便见那蜡烛燃起了微弱的火光。
老人将那根血红的蜡烛轻轻地放在了距离水晶球约莫二十厘米的位置,随即就在身后的木椅上坐了下来。
陈旧的木椅吱嘎作响,蜡烛微弱的火苗在幽暗的小房间里轻柔摇曳,在暗紫色的窗帘下投下一片化不开的阴影,使眼前的场景变得更加的诡谲。
老人干涩开裂的嘴唇翕动着,烟雨生依稀能够听见他口中所念叨的不知名的咒语,但却完全听不清楚他到底在念些什么。
过了几秒钟,老人停止了念咒,那双混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水晶球,只见刚才还灰蒙蒙的水晶球里隐约可以看见些许模糊的人影。
这时,混浊的水晶球里缓缓地出现了一片高大茂密的树林,景象变幻,然后就来到了一个悬崖上的山洞。
山洞的洞口处杂草丛生,一片破败的景象,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结界,隔绝了它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倏地,水晶球里又浮现出了一湖泉水,泉水呈现出一种浓稠的黑色,完全没有半点流动的趋势,俨然是一潭死水。
泉水的景象慢慢褪去,水晶球慢慢变得有些模糊,紧接着又浮现出了另外的一副景象。
一个婴儿满身血污地被助产婆抱在怀里,一直守候在门外的年轻男子破门而入,一脸焦急地看着躺在床上已经气息奄奄的女子。
画面突转,隐隐的浮现出一只有三个头,浑身布满着冰蓝色鳞片的巨龙,口中还在吐着猩红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