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室。
白小唐矜持地坐着,有礼且优雅。白家作为一个暴发户,是不会刻意去教导她礼仪的。可是,因为顾洺来自规矩极大的京城顾家,她也认认真真的学过。
真是可笑。她雾瞳里极快地闪过一抹自嘲,可怜她上辈子一颗痴心,终究是错付了。毕竟认真喜欢过,哪怕是放下了,想起时,心还是会痛。
“您,可考虑好了?”白小唐斟酌开口。虽然她极有把握对面的人会同意,但还是想最后确认一下。“这是双赢的法子,您,可考虑好了?”
端起桌上泡给她的茶水,在离唇边1cm时停了下来,搁回桌上。她有些洁癖,可还是能尽些礼数的。她不急,毕竟,先妥协的是校长。
沉默的几分钟内,校长的眉头一直没解开过,对面的小姑娘老神在在,似乎自己答不答应,都不会让她吃亏。这种认知,让他感觉格外憋闷。
偏生,他没有一点办法,因为,白小唐给他画得蓝图,确实让人心动。“好吧好吧,你们班隔壁那个空教室,你自己收拾出来用,你的条件我满足了,希望你,也不要让我等太久。”
他摆了摆手,一副不欲多说的姿态,白小唐默了一瞬,起身告辞。
…
货郎住在城边村,她也是机缘巧合之下得知的。前世,她二十四岁时,顾洺和白卿羽经历六年的爱情长跑,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她心情郁闷,喝大了酒,郁气使她看到顾灼就与他大吵一架。推开顾灼的手,孤身一个人晃悠到小路上,不知走到了哪里时,由远到近传来一阵压抑的呜咽声。
那时她也难受的紧,想寻去哭声的来源,和他一起哭,然后,她就找到了货郎。
货郎是个瘦骨如柴一身布衣的青壮年,很有旧社会文弱书生的意味。
毕竟隔了六年,如果理智还在的话,她也不会去与他攀谈,可是那天,她喝了伤心酒。
“喝点?”她的面透着微醺的红。借着月光粗粗打量,才惊觉,货郎也有一张清秀极了的脸。
面色苍白,长眉微弯,目光柔柔幽幽,像是含着春日的柳絮,鼻梁很挺,唇不薄不厚,是好看的菱形。
他抬起棱角微削的下颚,眸里的春水将她包围,挂着泫然欲泣的几滴晶莹,上扬的眼尾泛红,楚楚可怜,勾得人断魂。
白小唐顺着他身边坐下,手里掂着一瓶开口的雪花,因为动作太大,玻璃酒瓶歪斜着溅出一些。
“喝点吧。”她又劝一句。
路知寒打量着她,披头散发,酒鬼模样,好看的眉头皱紧,还是将白小唐手里的酒接过。
“你一个女孩子,大半夜喝得醉醺醺,不怕被占便宜?”他启唇,声音媚骨柔,酥得很。
她凉凉睨着路知寒,“不用你管。”顾灼每天管她就够烦了,又来一个碎嘴子。
“碎嘴子”被噎了一下,无奈摇摇头,他不想和醉鬼说话。
…
“喵呜?”
陷入对前世的追溯,她浑然没看到前面粗壮的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