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媛站起身回道:“正是小女,陈欢逸。”
“好孩子,过来给哀家瞧瞧。”太后招呼陈欢逸上前。
陈欢逸上前在离太后两米开外,正要下跪行礼。被太后制止说:“好孩子不要这般多礼,过来让哀家好生瞧瞧。”
陈欢逸随着宫女缓步到太后身侧,直直站定。太后牵起陈欢逸的手,说:“莫要害怕,你抬起头来。”
陈欢逸幼时记事起,丞相夫妻就请专门的教养嬷嬷教陈欢逸规矩,由此陈欢逸在京中贵女间算不得规矩最好但也是数一数二的。
陈欢逸闻言抬起头,眼神却没有抬起来直直得盯着下方。太后一直关注陈欢逸,瞧见陈欢逸懂规矩也满意地点点头,说:“真是个好孩子,鼻子嘴巴像相府夫人,眉眼间有几分丞相的味道。长得真真标致。”
皇后也在一旁搭话,“早些年臣妾就听闻相府小姐最是端庄识大体的。要不是身体不好,我必定日日请她入宫来的。”
太后这才想起来陈欢逸打小身体不好,关切地问:“现如今身体怎么样?好些了嘛?”
陈欢逸柔声答道:“小时候见风便会咳嗽,长大些就好多了。现在也就换季时生些小病。”
太后叹了口气,“天上的药神娘娘好不偏心。世间恶人健康顺遂,你这般玲珑人儿却要受这些痛苦。”对于贺崇州和陈欢逸俩人的事她是有些不愿意的。她晓得陈欢逸的千般好万般好,今日见了本人更满意些,可是陈欢逸孱弱的身子一直是太后心里的一个疙瘩。
太后转头给身旁伺候的嬷嬷一个眼神,嬷嬷立即心领神会,将早早准备好的一个令牌给陈欢逸。太后说:“好孩子,哀家见你实在欢喜。这令牌你好生拿着,日后那天身体康健就拿着这个令牌来找哀家玩。”
没等陈欢逸反应过来,下座的诰命夫人处传来几声吸气声。这代表陈欢逸只要想随时都可以进入皇宫,就连皇亲国戚还需要奏报的事情,一个八岁小孩轻易的做到。
陈欢逸笑笑接过令牌,面上顺从心里却是恶心非常。自己有何德何能有这能力得这个令牌,只不过是太后看在贺崇州的份上赠送的,看来这辈子都要和贺崇州纠缠不清。
陈欢逸又和太后闲话几句。太后想到陈欢逸没有吃太多东西就让她回座,还特意赏了一碗鹅油鸡丝人参粥给陈欢逸。
一碗浓香扑鼻的粥呈到陈欢逸面前,她强忍情绪吞下一勺粥,粥因为长时间炖煮米粒都煮开花,鸡丝滑嫩再配上上好的人参等药材十分滋补,入口就是鹅油的醇香和米香,咀嚼时特意撕细的鸡丝赋予不一样的口感,咽下后满齿留香。
陈欢逸本身就觉得心里恶心,再吃这腻味的粥,只觉得喉咙发紧,胃里一阵翻涌。面色淡定,起身和母亲说要去换身衣服。
大家闺秀要解决或有事,都是委婉地提出要去换衣。金梓媛只当她是先前和太后说话紧张过度,细细叮嘱些就让她离开了。
在她们身后伺候的宫女闻言,转身去了别处找来一位年轻的宫女带着陈欢逸从角落出去。
走廊被打扫宫女擦得锃亮,廊腰缦回,宫女在前头带路,陈欢逸在后头慢慢跟着,东拐西扭地走到宸禧宫后殿角落。廊内是一间间紧闭房门的房间,廊外是一个花园。
说是花园其实冬日寒冷并没有花团锦簇之景,只留下些焦黄的兰草,再配上花园里装扮的异石假山竟有些萧瑟之感。
岁宴上枯燥极了,大家在席内如坐针毡。陈欢逸瞧到花园,心里也是稀奇想要近距离观察异石,但又烦身旁亦步亦趋的小宫女。
于是开口道:“我们走了这么久,我却越走越冷,你愿意替我去寻一个手炉来。”
小宫女也就十岁刚出头的年纪,面色为难,嗫嚅道:“可是可是….”
陈欢逸低声咳嗽起来,用手帕掩嘴说:“罢了罢了,我动作快些,好让我们早点回去。”说完又是一阵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