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妥当,程氏一族再次启程。
程明礼兄妹没有刻意将人带去他们发现的好地方,而是跟着族里人走,走到哪儿算哪儿;临近天黑的时候才在深山里找到一片相对荒芜的空地。
说是荒芜也不正确,只是没有密林和高大繁茂的树木而已。
匆匆拔掉杂草,腾出一片地方驻扎;程大柱带家里的男丁砍树做木棚,女眷做饭。
明仪累的打瞌睡,原本打算找到地方了就歇歇,可惜一直没找到驻扎的地儿;傍晚才勉强找到一个可以停留的地方,她相当于一天只睡了三四个小时的样子,累啊!
“妹妹来车上去睡。”拿下车上的行囊堆积到车尾,铺开褥子、被子,程明礼扬声喊着明仪。
听见熟悉的声音,明仪迷糊睁开眼,顺着声音的方向歪歪扭扭的走过去。
程明礼瞧的都怕她摔倒,赶忙疾步上前将人扶上车盖上被子,稚嫩温柔的声音响起,“妹妹安心睡,晚饭给你留着,睡醒了再吃。”
“好。”睡意上头,实在困倦,明仪顾不上肚子饿不饿;头歪进被子里睡了过去。
少有的不是浅眠,进入无意识的沉睡。
程明礼为她捻捻被角,避免山里的凉风吹着被窝。
站在车旁,看不见妹妹的脸,却能听见妹妹均匀的呼吸声;缓缓偏头去看那供起的小包,宠溺浅笑,“看来是真累了,睡的这么快。”
“在说什么?”
程元西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程明礼回首看去,篝火勉强点亮了一片地方,而父亲站在他身后正,他的身后是篝火;将他身形拉长,本就高大的父亲,似乎更伟岸了几分。
“爹,妹妹睡着了。”
“怎么睡了?晚食还没用呢。”程元西紧走两步,俯身去看,果真见女儿睡的沉,呼吸非常均匀悠长。
程明礼道:“妹妹很累,早晨起来困的不行;我们说好了,等找到地方驻扎她能继续睡,可是我们没有找到驻扎的地方,队伍不能停下来。这一路妹妹帮着推车、赶路,只会更累。”
“她怎么会这么困?”不合理。
女儿精力有多好他是知道的,睡了一晚上还这么累,“是不是病了?”
“没有发热,想来是逃荒以来不敢放松,后来到了县城也没个定数。”未尽之言,程元西自动理解为,县城给了回复,确定了他们要走的方向,女儿放松了下来。
进入深山,没有了难民,也没有官兵,除了对未知的野兽;其实比在外面更安全,所以,女儿放松了心弦才会一下子累劲儿上头。
“是该让她好好休息了,你也是,累了就休息。”程元西心疼的叮嘱道,“家里的鱼虾囤了不少,山里不缺野菜、菌菇,多出去找找总能找到一些吃的;你和妹妹休息一段时间,不要再往外跑了。”
程明礼对此表示,“妹妹不一定会听。”
“那便到时再说。”
程明礼没意见,跟着父亲去了祖父身边;男丁坐在一起说着以后的路,他们也要做好心里有数,不能事事靠着族长和村长。
女眷在各自的大锅前忙碌。
整个驻扎营地篝火燃起,山下竟是一点生火的影子都没看到;可见他们往山里走的有多深。
程氏一族中没有不累的人,草草用过晚食便睡下了;陈大丫给明仪留了一份海鲜粥端到女儿身边,一个碗扣另一个碗,避免脏东西掉进粥里。
清晨,朝阳初露。
明仪睡了个安逸觉,醒来后精神非常好,完全没有昨日的精神萎靡;一觉醒来,精神抖擞的明仪瞧着比她先醒的哥哥正抱着一本书籍在看,不由扬起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