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则失语了好半晌。
“直视欲望”这种事, 对于他而言,实在是有点太超过了。
他自身的欲望很浅薄,但宁倦对他的欲望……直白、热烈、滚烫, 强烈的渴求, 每每碰触到, 就像一团烈火,会将他静寂如冰雪的平静融化掉。
陆清则两辈子压着情绪太久, 总觉得自己从灵魂到身体都是枯朽的。
但宁倦像是为他枯朽的生机里,注入了勃勃的旺盛生命力。
他并不排斥这种感觉,甚至是很喜欢的。
谁会不喜欢这样富有生机的烈火呢?
况且他都答应了。
所以到最后,陆清则还是没把宁倦赶走,勉强允许了皇帝陛下的陪.睡服务。
不过陆清则还病歪歪的,宁倦就算下得去口,也舍不得对他做什么。
陆清则的风寒没好全,今晚还要喝药, 徐恕往药中添了些安眠的成分,喝完他就有些困乏,没多久就没心没肺地睡过去了, 独留皇帝陛下盯着他煎熬。
到最后, 还是没忍住上嘴,在陆清则难以注意到的脖颈上啃了几口, 才心满意足地抱着人睡了。
隔日,早朝恢复。
与此同时, 蜀王半夜被锦衣卫抓走的消息不胫而走, 席卷了整个京城。
最受震动的是来京的几位藩王, 其次是鞑靼使团。
崇安帝在位时, 见这么个玩意都能登上皇位, 各地藩王不少起了异心,深感自己上也行,心怀叵测屯养私兵者不在少数,只是因着史大将军和卫鹤荣,才没敢妄动。
后面新皇崭露头角,锋芒毕露,这群犹豫来犹豫去,最后也没敢动手的才多半歇了火。
这几年锦衣卫四处行动,几乎遍布天下,皇帝三番两次削藩,现在又听闻听闻宁琮的消息,来京城祝寿的几个藩王心头惶惶,紧张不已,生怕刀子会落到自己头上,心惊胆战得坐卧不安,在王府里来回踱步,等着新消息。
好在很快,就打听到了宁琮被抓走的原因。
宁琮意图行刺陛下,人赃并获,刺客招供,证据充足。
几个藩王诧异了一阵,心很快就落回了肚子里,同时舒了口气。
宁琮那蠢货自个儿找死,和他们可没关系。
但同时也心悸不已。
新帝登基之后,他们没再进过京,当初除了与崇安帝血脉相近的蜀王和靖王,其余人都被卫鹤荣一力压下,言阉党之乱尚未清除,不便进京。
之后几年,也都没机会再进京城。
此次祝寿,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如今的陛下。
当真是龙章凤姿,与崇安帝全然没有相似的地方。
如今的陛下如此厉害,果然还是……安分老实点好些,如宁琮那般的下场,没人想要体会。
与其他几个暗自庆幸的藩王相比,宁璟倒是有些诧异。
下属来回禀时,他正坐在湖心亭中,不紧不慢地煮了壶茶,抚了抚拇指上的玉扳指:“宁琮,两次行刺?”
下属跪在亭外,低着头道:“是的,王爷。”
“有意思。”宁璟嗅了下杯中的茶叶,“可打听到要怎么处置宁琮了?”
“暂时还未,听说蜀王已被移交入宗人府。”
按这位陛下的性格,被如此冒犯,居然没直接砍了宁琮的脑袋?
宁璟思索了下:“蜀王世子还携领着上万私兵盘踞蜀中,鞑靼又在京中盯着,这么处理着倒也正常。”
“王爷,我们要怎么做?”
宁璟提袖将浅绿的茶水斟入茶盏中,片晌,吐出几个字:“即刻把消息递去蜀中。”
使馆内。
鞑靼使团也在用着鞑靼语交流着今早的消息,间或夹杂着一些大笑声。
“如此看来,大齐的皇帝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抓来抓去,竟然抓了个自己人。”
“看他们窝里斗,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