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失了手,还请厂臣原谅则个。”
花尽强忍着剧痛道:“能与王爷的故人生得相似,那是微臣的福气。”
李煦又恢复那副富贵闲人的闲适,横卧在那雪白褥子上,漫不经心询问他家乡事宜,实则一双眼睛从未离开过他的脸,似乎只要他出现一丝一毫的闪躲,便立刻能够分辨出对说谎的蛛丝马迹来。
花尽欢不明白,李煦既然那么想要确定自己是否是自己认识的所谓“故人”,为何不直接命令自己解下防风罩看个仔细。
可他并没有,只是不断询问青州当地风俗民情,且问的问题角度刁钻。有几次花尽欢不过是回答的慢了些,他便笃定似的说:“花厂臣好似对自己的家乡并不那么熟悉。”
花尽欢只好道:“离乡太早。且在家时也一味读书写字,并不常出门。”
“花厂臣读过书?”
能进司礼监的自然都识字。就算之前不认识的,内廷有专门教习人读书写字的地方。
李煦身为皇子不可能不知道,他这样故意问肯定不简单。
花尽欢道: “未进宫前做过秀才。”
果然,他话音才落,对方就已经将矮桌上的笔墨纸砚推过来,“不如厂臣写几个字来看看?”
花尽欢问:“不知王爷想看什么?”
“随意。”
花尽欢提笔抬腕,下笔挥毫一气呵成,待墨迹干了,赶紧呈上去。
他接过。看了好一会儿,才道:“花厂臣字写得极好。”
花尽欢当初为了进宫特地临摹了半年的字帖,虽谈不上书法大家,比起一般人自然好上不少。
可他听出李煦并未夸他的字,甚至还十分失望,冲他挥挥手,“花厂臣先下去,本王想自己待会儿。”
花尽欢连忙稽首再拜,穿好自己的氅衣便弯腰后退。
他人才出马车,身后的人突然道:“下次不要露出那样的笑容,会让本王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花尽欢下意识回头看他一眼,他正托腮看着自己,微微上扬的嘴角透着几分天真,周身却散发疏狂傲气与一丝丝孤独感。
花尽欢想起了草原上的孤狼。
狼突然笑了:“花厂臣这样看着本王,可是从前见过?”
花尽欢连忙摇头,又极尽谄媚地说上几句溜须拍马的话,直到见到对方一张脸彻底冷下来,才故作不舍地跳下马车。
等到脚下马靴踩在厚厚的积雪上,花尽欢才觉得一颗心踏实下来。方才不动生色的一番较量,使得他背后出了薄薄一层汗。坐在马车里并不觉得如何,人才出来,凌冽的寒风如同刀子一样刮在人的皮肤上,背后顿时凉津津的,激得他打了个哆嗦。
他假装没有看到旁人探究的目光,将冻得冰凉的手拢进袖子里面无表情地走到队伍后面,从阴沉着一张脸的云少安手中牵过缰绳翻身上马。
云少安看着他下颌处红肿一片,牙齿磨得咯吱作响。
花尽欢则面无表情,仿佛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
隔了好一会儿云少安实在憋不住,压低声音问道:“这些年你在宫里都是这样?”
任人欺辱?
花尽欢摇摇头,低声道:“欺负我的人都死了。”
这天下除却谢家与小皇帝,以及刚才那个人,没人敢在他头上动土。
云少安轻哼一声,“那你刚才怎么不杀了他?”
花尽欢斜睨他一眼,警告他不可乱来。
这时盘旋在天空中的海东青突然直直坠落,朝花尽欢面门扑来。
花尽欢抬眸瞪它一眼,示意它走远些。
只是海东青毕竟是个畜牲,哪里知道他的意图,扑棱着翅膀落在他肩上。
他有心拎着它的脚将它丢到一旁去,可宜安王的忠犬们各个虎视眈眈盯着他瞧,尤其是那个长得俊秀的侍卫,一对眼睛恨不得在他身上戳个窟窿。
花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