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喜欢就是喜欢,不去争取,难道还等着小美人主动送到你怀里?比起你,你母亲当年可勇敢多了。”
她提到了阿娘和母亲。
陆翎眼神透着浓稠化不开的想念。
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人人艳羡的储君之位是母亲为她买来的。
她还知道,当年为确保下一任帝王出自陆家,为不伤这些年的情分,也为了永绝朝臣借男宠达到目的的野心,姨母主动喝了避绝子嗣的药。
她七岁入宫,养在深宫八年,前几年阿娘和母亲时常来陪伴她,再大一些能站到朝堂上去,她每天都能看到自己的双亲。
直到希尔尼斯国与大景进行友好的商贸往来。
有了世上最精良的舰船和最高的造船技术,景国航海事业发展迅速。
而阿娘和母亲为她、为这个国家做得太多了。
她们也是人,也会累。
朝堂稳定后,阿娘执意挂印西去,每隔两年都要和母亲去到外面走走。
算算约定好的时间,来年三月份她们就会赶回来为她庆生。
“好了,不要想了。”陆尽欢揉揉她的脑袋:“还是想想怎么哄你的小美人甘心做你的太女妃罢。”
“……”
陆翎蹙着眉:“都说我不喜欢她了。”
口是心非。
陆皇懒得戳破她。
与此同时,陆家的小少主扶着曾祖母,冒着风雪坐上宫里早早送来的銮驾。
“这天儿真冷,曾祖母您冷不冷?”
前朝短命的先皇已经死了多少年,陆家的老夫人看起来还是精神抖擞,越活越有奔头,陆家不需要她操心,阿绮瞧着虽然娇气,却继承了阿乖惊人的天赋,做起事来很有一家少主的派头。
陆绮为曾祖母戴上毛茸茸的鸭绒手套,眼睛亮晶晶的:“很快就能见到阿姐了。”
她的姐姐,大景国的皇储。
陆老夫人满目慈母地抚摸她的手背,笑道:“是啊,很快就能见到了。”
风雪沿着銮驾而过,宫道冗长,车辙碾压过积在地面的碎雪,发出咯吱咯吱的松软声,大雪茫茫,宫城静默矗立。
东宫门外,陆皇凌然立在石阶之上,身侧是隐隐高至她肩膀的皇太女殿下,另一侧空置,宫人们有规矩地候在她一步之外,雪花落在屋檐,经风吹,飞雪挂在尽欢微弯的眉毛。
看着不远处匀速驶来的车驾,这个在帝位上稳坐十年的女人眉间露出愉悦的笑。
一日为皇,为天下主,喜怒好似也跟着湮灭在无尽的时光,也唯有当着至亲的面,她才能真心实意地笑出来。
为帝者孤。
而那些年总是陪在她身畔的少女早已不在,她下意识看了眼身侧位置,看到的是满眼的物是人非。
也不知最南边的鸭鸭国冬天有没有这么冷?
她伸出手去接雪花。
雪顷刻融化在她掌心,悬在眉梢的喜色被冷风吹皱,添了愁。
她想到一句话——有情人终成眷属。
桃鸢和阿漾如是,国师和道倾道长如是,可这两对的修成正果也是用了好多年。
没有陆漾从生死里闯过一遭,不会震动桃鸢的心。没有那几年的生离死别,她的爱不会爆发出汹涌的势头。
国师也是如此。
国师和曾经的道倾道长破镜重圆,才有了今时的同道之人,恩爱道侣。
陆尽欢仰起头来,心想:那她和她呢?
不脱鸭鸭国的小国主深宫寂寞时是否也会想念她?
她叹口气。
白气瞬间散在风中。
陆翎眉眼一动,去握姨母的手,神情关怀。
这个孩子,人不大,心肠却好。
尽欢摸摸她的脑袋:“乖。”
“……”
陆翎收回担忧的视线,她好似懂得姨母在想念谁,但那已经成为这宫中的禁忌,不可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