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漾喝药自绝子嗣的事到最后还是没能瞒住手眼通天的陆老夫人, 紧要关头,是苏女医站出来指天发誓称那药性温和,对身体伤害最小, 老夫人这才无可奈何地选择认命。
也因此事, 每每看到玉雪可爱的陆翎、陆绮, 她老人家慈心发作,待曾孙如珠如宝,有段时日更是到了夜里入睡也要搂着的程度。
紧张兮兮好多天,看陆漾的确不像是身体受损的样子,提着的心放回肚子。
陆家的未来皆系在几岁小儿身上,陆漾、桃鸢忙活事务的时候, 多是老夫人陪着孩子,她养孩子是把好手,陆家的两姐妹在她照看下身体健康, 天真烂漫。
有人上赶着不想再要孩子,偏偏也有人做梦都想生个一儿半女。
太子妃不久前折了亲子, 身体没养好,李氏却等不起她慢悠悠调养生息。
七月末, 在李谌圣意□□下, 东宫多了两名侧妃。
李信白日忙着受教、挨骂, 入夜还要忙着辛苦耕耘,为皇室开枝散叶。
御书房, 李谌翻看朝臣递来的折子:“福栩宫如何了?”
大监道:“娘娘很安分。”
辅政大权说给就给, 说夺便夺, 陆尽欢老实地不像话, 平素窝在寝宫不出, 顶出格拉着她的‘小公主’厮混, 要么就是豢养戏班子,整日闲了听听曲,聊作消遣。
大周是允许同性成婚的国家,帝后不是寻常夫妻,只有一个虚虚的名分在,无实际情分,但李谌有必要在众人面前保留他与皇后情分甚笃的印象。
陆尽欢与女子苟合行事,他并不放在眼里。
只要她聪明地不将那点荤事闹得人尽皆知。
说起来李谌是位心思深沉表面仁慈的帝王,他在最需要陆尽欢时释放出极大的善意,在需要防备她时也不会手软,但他对皇后,不可谓不纵容。
起码在大监这个知根知底的明眼人看来,陛下对皇后还有些情分,毕竟也曾携手站起同一战线。
“但愿她能一直安分下去。”
“太子呢?策论写好没有?”
“还没。”
“……”
李谌脸色阴沉:“朕怎么生了这么个废物?”
教习几月,只是粗浅地考教一番太子就现了原形,他不禁反思是否自己不会教孩子。
他的时间不多了。
思及此,咽下那口闷气,他合上奏折。
“陛下,您喝茶。”
茶是参茶,茶盖掀开,淡淡的热气争先恐后地往上涌,李谌眸色晦暗:“朕就太子一份血脉,打不得,逼不得,只能耗尽心血为他铺路,只求他往后的路能走顺当点。他怎么就不懂朕的心呢?”
再这么毫无紧迫感地蹉跎,位子还能坐稳吗?
“陛下,太子仁孝,好好教总会好的。”
“你惯会说好话哄朕。”
大监笑笑:“奴说的是肺腑之言,陛下忘了,您生辰那日,太子手写百寿图,很是废了一番巧思。”
是啊,太子是他亲子,哪能半点优点都没?
李谌心情平缓不少,笑道:“你啊你。”
“陛下,太子求见。”
“让他进来。”
李信拖着疲惫的身躯迈入殿内,手里誊抄好的策论沉甸甸的,压得他心头生惧。
“父、父皇,您吩咐孩儿写的东西,孩儿写好了,您请看。”
大监双手接过策论,捧给李谌看。
治国七策。
写得满满当当。
夏天炎热,哪怕冰鉴内冒着丝丝凉气,太子额头的汗仍旧不停往外冒,他擦了又擦,感受着四围的寂静,心里没底。
他委实是被逼得没法了。
他没有治国才能,做不到父皇期许的,身为人子人臣,又不愿见君父频频失望。
他好难。
起初策论捧到李谌面前这位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