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言:臭老头子,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浪漫情调?两个玉人待在一块儿调情,怎么瞅怎么养眼,你怎么还煞风景?
考虑他是被断亲的一方,小官叹口气:“来人,行刑!”
寒蝉堆雪护着桃鸢退到一旁,免得被官差冲撞。
“要打了要打了!”
“打谁?”
“陆少主!”
施刑的官差反思上辈子是不是刨了别人家的祖坟,陆地财神趴下来为喜欢的姑娘出头,关他们何事?他们为何要受这份磨难?
外圈的百姓都晓得陆小财神要挨打,踮着脚尖往里面张望。
“打!”
桃禛一声怒喝。
桃氏族人随之叫嚣。
“肃静!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啪!”
一杖打下去,陆漾还没反应过来,茫茫然瞧着桃鸢。
桃花眼蒙了一层薄薄的雾气,使人想起清早桃花林氤氲在空气的香,和沾在桃花瓣的晨露。
“两杖。”
桃鸢轻声报数。
两杖而已,挨打的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美人,打人的已经手软脚软,汗湿内衫——他们这是做了什么孽呀!打了财神会不会影响后半生的财运啊!
陆家玄而又玄的运道属实令人忌惮。
“三杖。”
陆漾闷哼一声,勾起桃鸢破庙那晚刻骨铭心的回忆。
身子嫩白的小女郎,低声说着哀求的话,眸子迷离,手臂细细长长,唇是润的,沾了新鲜的春水,淌至下颌,如瀑的长发绕过蒸熟点了红豆的雪包,音是哑的,快要哭出来。
她说了什么?
她也是如现在这般隐忍哼了哼。
再之后呢?
“好姑娘,好姐姐,我忍不住了。”
小女郎眸似桃花,哀哀泣泣:“我好想‘顶撞’你……”
“陛下口谕——”
内侍尖锐的嗓音打破堂上的僵局。
负责行刑的官差长木棒高高抬到半空,眼看来了救星,一口气堪堪提上来,半是虚脱半是惶然地瘫倒在地。
御前大监三两步走到陆漾身前,谦恭地半蹲下来,忙问:“少主,您如何?”
陆漾挨了三杖,面对大监的询问她好脾气笑笑:“有点疼,不过无妨,有劳大监关心,大监有事先忙,不用管我。”
“好,少主无碍就好。”
他站起身,扭头笑呵呵朝桃禛拱手:“大人,陛下有请。”
桃禛面色霜寒,恨极了反而笑出来,故作坦荡随宫人入宫面圣。
陛下早不请晚不请,赶在此时把人召进宫,保的是谁明眼人看得门清。
陆漾动不得。
甚而余下的九十七杖都只能做做样子。
小官如蒙大赦。
陛下真是位仁君,太体恤他们为官的不易了,没桃家主在旁虎视眈眈,打轻打重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县衙里当差的差役大多精通这门“举重若轻”的手艺,看着在狠狠惩戒犯人,其实落在皮肉和挠痒痒似的。
伦常司紧张氛围一扫而空。
桃鸢慢悠悠回神,从从容容放下鬓角一缕发丝,借此掩去泛红的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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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杖刑罚结束,陆漾‘柔弱无力’地走出伦常司大门。
坊间传言得到证实,百姓们震惊有之,鄙夷有之,震惊陆桃二人竟有了首尾,鄙夷桃鸢真敢背弃家族,连祖宗都不认。
桃鸢无视四面八方投来的善意歹意:“你怎样了,还好吗?”
“疼……”
她可怜兮兮一脸依恋地博同情。
原想半边身子靠在对方怀里,顾及桃鸢有了身孕,不敢闹她,三分的委屈就成了九成九的难受,什么少主架子都不要了,一个劲儿喊疼。
“那就早些回去,请苏女医给你看看。”
“要喊苏姨。”
桃鸢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