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拉将生往小区外走,瘦胳膊提着一大袋子水果摇摇坠坠,将生很自觉地要接过袋子,贺蔷手一偏躲过,眼内闪过丝好奇,“你和李欢欢……是你做事情多吧?”
贺蔷这话讲得其实不大对。不是“多”,而是几乎全部。将生和李欢欢确定关系后,不仅成了对方女朋友,还兼职保姆老妈子。这事儿潘文秋也曾打听过,“你们俩一起时,谁做饭?”将生回答“李欢欢做饭不好吃”,潘文秋不屑地笑了笑,说你真没好命。
面对贺蔷的提问,将生草草“嗯”了声。贺蔷说你这样不对,哪有借了我一大笔钱还花钱买这么贵的水果来看我的?买水果也不挑重量精致点的,一只8424就重达十斤。贺蔷说等我下,她将水果放在门卫值班室,打了声招呼就重新拉起将生。
明明知道保安还看着两人的背影,将生有些不好意思,说我热。
“哦,热吧?”贺蔷伸手摸到将生额头,那里本来凉润润的,被她一碰就开始升温。贺蔷看破不说破,松开手,“咱们去吃饭吧。”
她解释,家里人多,做饭时乱糟糟的。孩子正好跟着外婆去上武术课,就剩她一个人还没吃。
将生听得稀里糊涂,什么叫“家里人多”,什么又叫“剩她一个人”。贺蔷问将生想不想吃熙盛源?将生说可以。她就不客气,说等以后手头宽裕了再请你吃大餐。
两个人吃三十四块的小笼包馄饨套餐也无所谓,将生觉得和贺蔷吃饭就挺好。吃时她还观察贺蔷的饭量,觉得她胃口还行,应该没生病。贺蔷还从自己碗里舀出几个馄饨让将生代劳,自己则挥挥骨感的手,要赶走鼻头上的汗珠似的,好看的笑容让人忽视她的睡裙,“实在吃不下。”
其实将生想问,你家里有很多人吗?问题在心里发酵再发酵,贺蔷已经放下勺子,坐在将生对面慢条斯理擦汗,“这房子是五年前买的,离婚前过户到我名下,还有贷款没还清。”她又说,家里人多嘴杂,因为三室一厅四卫的房子她租出去三间,自己则和孩子、妈妈一起挤在一个小房间里。
看起来住在这么个不错的小区,其实她要靠房租养贷。贺蔷说这些时表情坦然,眼睛弯下后问将生,“所以不是我不欢迎你登门,实在不方便。”
将生默默听完,点点头说困难总是一时的。人活一口气,把手头生意坚持下去,一点点攒就是。
贺蔷脸上露出一丝触动,两人静了会儿,她又问,你带身份证没?
将说带在随身口袋里,她从腰上解下腰包,贺蔷笑,“这个是很久以前,批发市场的人爱用的。”她接过将生的包,发现里面放了门禁卡、面巾纸、身份证。拿起证件后细细端详那张脸,“你脸上好像写着不服气。”
“那时年纪轻。”将生说要证件做什么?
贺蔷指对面的快捷酒店,去开间房。她说得轻飘飘,将生听懵,“啊?”
贺蔷不说话,抄起将生的手出门,将生听到自己的心跳到嗓子眼,脑子剧场已来不及开,只想到一件事:不会吧?
没什么不会。贺蔷开了间双人房就泰然自若地拉将生进房间,让将生等会儿,她先去洗漱。将生坐在床头,心凉半截热半截。等贺蔷拿出将生的纸巾擦着脸上的水珠时,心已经凉到底的将生说,“你在这里好好休息一觉,我回家了。”
贺蔷却黏上来,抱着将生的腰说你也抱着我。贺蔷虽然瘦,但是没骨头。像一张绉纱滑过将生的皮肤。将生的手始终垂着,可心跳泄露了她的情绪。僵了片刻,贺蔷拉开距离看她,见将生一张要哭不哭的脸,想了想,“你不习惯在下面?那换你来。”
那张要哭不哭的脸更加难看,将生皱眉,“贺蔷,我不是这个意思。”可贺蔷这样的意思会不会对舒窈表达过?舒窈是否接纳过?那豆腐乳呢?别人呢?将生的心情乱到极点,酒店的窗户上悄然爬上几道水痕,猛一看让人觉得玻璃开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