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娘子,话落便去打量对方的神色。
可惜薛娘子戴着面纱,根本看不清表情,更让她气闷的是,薛娘子居然连头都没抬。她说完片刻,也不见对方有要答话的意思。
三太太笑容僵了僵,不死心又道:“薛娘子见过长公主吧,我听说长公主许多衣裳也是出自尚仪局,薛娘子时常会到长公主那边走动么?”
她三句不离长公主,目的十分明显,就是想通过薛娘子看能不能搭条线。若是能搭上,她才有机会去试探,长公主愿不愿意看在宋家的份上,赏他们三房一个面子,也为女儿主持及笄礼。
然而她像是在对着一个木头人说话。
薛娘子宛如一个聋子,连眼神都没变一丝,把她无视的彻底!
如此一来,三太太屁股下的板凳瞬间就会扎人似的,让她有想要站起来直接走人的冲动!
她好歹是侯府的三太太,一个出了宫的妇人居然对她如此怠慢,简直是奇耻大辱。
三太太忍了再忍,从鼻子哼出一个短音节,“薛娘子是觉得攀上我们侯爷,攀上长房,就瞧不起其他人了?娘子还不知道你要教导的姑娘怎么到府里来的吧,她不是侯府的正牌小姐,是半路沾了她死去的娘亲的光,才留在长房。说是侯爷义妹,可最后还不就是一副嫁妆打发出去就没关系了,薛娘子何必捧着她,糟践我的善意!”
三太太一张嘴善辨,把自己的功利心包了层虚伪,尖酸刻薄得让人不耻。
薛娘子在宫里沉浮十余年,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对她这种人的心思明白得很,手上动作根本没有一刻的停顿,对她亦不理会。
话到这儿,也没有再多可说的了,三太太见她不为所动,气得脸铁青,噌地站起身拂袖走了。
想要打探长公主的事,结果碰了个不知好歹的,把三太太气得直抚胸口,心中的不甘更是像遇到狂风暴雨的海面,化作巨浪在胸腔中疯狂涌动!
江含音紧赶慢赶,终于在约定的时间把绣品做了出来。
她用桐花绣了个扇面,花朵花苞素净柔美,枝叶用色深浅交替,将春日最鲜明的翠与绿都融入其中,明艳的春天尽在那一小片绣布中。
“浙绣,你娘亲是浙江人士?”薛娘子在浓烈的颜色对比中一眼就看出派别,再看向江含音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先前没有的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