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江含音又是重重一点头,再次打断:“是的,这不是您的意思,是我不想给二姐姐丢脸!我这就回去琢磨琢磨!”
话落她拎着裙子就跑,十万火急的消失在三太太视线,连给喊停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刁钻滑头的野丫头!”三太太气得咬牙跺脚。
江含音哪里是没听懂,分明是听懂了,故意扭曲意思不接话茬!
居然被一个野丫头算计了!
三太太简直脸面无存,余光一扫,还想起来女儿就在身边,结果听到女儿一脸不高兴地说:“您何必和她拉关系,就是个破落户,又不是金疙瘩!”
三太太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作孽啊,没听懂话意的居然是她女儿。
江含音提着裙子一路小跑,走远了才停下,躲在墙角小心翼翼地探头看来路,没发现三太太的身影,嘴角往上扬起。
她确实听懂了。
三太太真是当她面人儿,早上故意针对,被郝妈妈揭发后才收敛,后来在郝妈妈教自己搭配衣裙的时候又冲上来装好人。大清早干尽了把她当傻子的事,如今还想利用她去义母那儿讨好事,一丁点儿的真心都没有。
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太客气,装傻躲开她已经算给面子了。
郝妈妈说的对,果然人啊就该有些脾气,不然都觉得你好欺负!
她跑得突然,素云气喘吁吁地跟上,撑着膝盖道:“姑娘,您下回跑喊我一声,吓死奴婢了。”
江含音连连点头,低头检查自己手帕里包着的花,发现有几朵花瓣都碎了,气得鼓起了腮帮子。
“我们再摘一些回去。”都怪三太太,可惜了她精挑细选的花。
素云说知道哪里的花池开了花,主仆俩边说笑边走。
“四姑娘!”
两人还没到地方,就被身后一阵呼喊打乱了计划。
江含音被寻来的婆子领到侯府后巷子的门边,望着掩着的门欲往前又停了步子。
婆子姓周,是吴氏的心腹,看出她的犹豫,笑着把吴氏交代的话来:“老夫人说见不见全凭姑娘,其实见见也好,到底是您的父亲,昨儿才回去今儿再来肯定有事要说。父女两单独见面,没有外人在,正好能把话说开,毕竟您是江家正儿八经的血脉,总不能真生分了,把江家的东西都往外推。那也有您娘亲苦心经营的成果,您娘亲若知道了,才要伤心呢。”
一句正儿八经道出了她的无数心酸,也道出了她的心结所在。
方氏也是给江家生儿育女了不假,可头个孩子是无媒苟且怀上的,当时她娘亲还在世,方氏就是个外室,那是怎么说都不光彩。
江含音抿抿唇,下一刻抬起下巴道:“义母说得对,我是江家明媒正娶的妻子所出,是江家长女,我娘亲在世时在父亲的生意上没少费心血,没道理让积攒下来的东西都叫外人占了!”
周妈妈明白她相通了,默默留在原地,目送她身姿笔直地往前去,然后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中年男人神色憔悴,下巴都是青色的胡根,乍一眼看去有那么几分狼狈。
“音娘……”江父见到她欢喜地喊了一声,余光扫见门后不远还站着一个仆妇,又缩了缩脖子,赶紧把怀里藏着的钱袋子拿出来,“为父昨儿回去确实觉得自己是混蛋,天不亮就赶路,来给你送银子,你在京城用银子的地方肯定多。快拿着。”
那一袋的银子沉甸甸地塞进江含音手里。
她忍着想后退的冲动,把钱袋收了。
这大概有个五十两。
家里的生意近几年不太好,对他们家来说,这笔钱已经不是小数目了。
“这钱……你继母不知道,我是撒谎说要谈生意离家的,你收好啊。要是以后有什么需要,你只管派人到铺子里送信,为父一定替你办!”
江父说得可怜,殷切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