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儿子也跟着后面,眼眶发红。
“去去去……”周昊煞风景的驱赶着女儿:“爹爹身上脏死了。”
禾儿不放手,声音呜咽:“爹爹,吓死人了,我们怕你被洪水冲走呀!”
“好了好了,”周昊拍拍周禾的背,“这不是回来了吗?别哭了。”
禾儿擦着眼泪。
“勉儿这几天有没有用功读书?”周昊问。
周勉点了点头:“晚上给父亲看功课。”
周昊揽着一双儿女进了屋,洗澡、换衣裳、吃饭,躺在床上时才感到浑身似散了架,但这种灾难化解后归于平静的感觉确实不错。
他傍晚时分就睡着了,常平敲了很久的门才将他叫醒,周昊问什么事,常平才对着门缝说:“衙门里来人叫老爷赶紧过去。”
周昊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竟不知身在何处。
“老爷,衙门里来人叫老爷赶紧过去。”常平道。
周昊带着很重的起床气,一枕头扔到门上:“的有完没完!”
“老爷,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常平锲而不舍。
“十万火急十万火急,要是不够急我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周昊气呼呼的起床穿鞋。
雨仍在下。
县衙里灯火通明,三班衙役披着蓑衣提着防水灯笼严阵以待,周昊一撩官袍迈步走进二堂,就见顾知县在堂屋内踱着步走来走去,一串孩子蹲在院墙根下。
是的,一串孩子,约有十几个,大的十几岁小的七八岁,被绑缚双手串成了一串。
“怎么回事?”周昊皱皱眉,觉得实在有些残忍,
“二老爷,”巡检司的罗巡检站出来解释,“这些孩子拿着榔头撬棍企图毁坏大堤。”
先对顾知县作揖行礼:“堂尊。”
顾知县应了一声,在大堤上扯着嗓子喊了七八日,加上连日上火,顾知县喉咙沙哑几乎失声:“不知谁这么丧心病狂,竟然派十几个孩子来对付我。”
周昊分析道:“接二连三的毁坏大堤,如果不是跟堂尊有仇,就是有什么利益可图。大堤决口后整个东亭县一大半都要泡在水里,秋粮淹毁,百姓没有口粮,就会变卖田产变成流民,这对谁最有好处呢?”
“当然是东亭县的富户。”顾知县道:“东亭自古富庶繁华,巨室云集,为了吞并土地而毁堤淹田,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王班头跨刀入内:“堂尊,这些孩子嘴紧的很,扔到雨里还是不肯招认。”
“十岁以下的放走,十岁以上的抓进大牢,”顾知县声音一顿,像是在咬牙,“用刑!”
周昊心中一颤。
“堂尊,不如暂且将年纪小的放走,派人暗中跟着他们,十岁以上的暂且收押。”周昊不动声色的求情。
顾知县点了点头:“按二老爷说的办。”
两个衙役更换便装跟在七八个孩子后面,跟到了一个破庙里,里面空无一人,年纪稍大些的孩子升起了一把火,他们便在结满蛛网堆满枯草的佛堂里休息烤火,等了一个时辰,两人蹲在门口都犯困了,也没等到一个成年人出现。
“怕是些小乞儿啊。”衙役甲说。
“再等下去天都快亮了,你在这儿守着,我回去禀报大老爷。”衙役乙站起来甩了甩斗笠上的水,回了县衙。
“不可能。”周昊断然道:“乞儿怎么会如此有组织有目的,背后一定是有人指使。”
“堂尊,二老爷。”王班头匆匆跑进来:“门外有个年轻妇人受了重伤,说有重要的事求见老爷!”
“带进来!”顾知县说。
“越来越离奇了……”周昊说。
他们见到了年轻妇人时大吃一惊:“陈氏?你怎么受伤了?”
陈氏伤的很重,小腹处汩汩流血。她用力按住伤口跪在地上,满是鲜血的双手拉住周昊的袍襟:“大人,救救孩子,救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