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妈妈不想知道。
“夜深了,快睡吧,不过睡之前妈妈再给你们炒个葱爆猪头肉,吃得美美的,饱饱的再睡,咋样?”
“好啊好啊!”
她学着许三观的语气,“这猪头肉啊,得肥多瘦少的,卤得透透的,皮儿还得脆脆的,切成薄片儿,热油下锅这么一爆,油滋滋的冒,炸出花椒的香味儿,再来一点儿青青的葱段儿,那个香啊,肥的流油,瘦的有嚼劲……”
这一夜,三房传来了一首经久不衰的口水交响曲。
***
第二天一大早,记挂着奶粉的事,卫孟喜又往小姑子跟前晃了两圈。
她俩上辈子属于是,她欣赏、喜欢小姑子,甚至想跟她做好朋友,但小姑子不怎么愿意鸟她,顶多就是看在几个侄子侄女的份上给点钱的关系,卫孟喜主动了几次发现人不愿跟她过多接触,所以也就慢慢疏远了。
她只能在心里说,对不起,这一次算我卫孟喜欠你的,以后一定会还。
只有求过人,吃过亏才知道,人情债最是难还。
陆广梅的交际很广,一方面要忙着参加各种团委活动,另一面还得四处找复习资料和补习老师,毕竟明年就要参加高考了,她的文科一直赶不上理科,得补一补。
“我这儿还有十块钱,你先拿着,不够的等你哥回来再补上,可以吗?”
陆广梅并不收她的钱,“我会找我哥要,不用你打肿脸充胖子。”
“再说,呦呦是我哥闺女,就是没钱我也会想办法,但你作为新时代妇女同志怎么能如此软弱无能?团结起来,参加生产和政治活动,改善妇女的经济地位和政治地位!【1】”
卫孟喜心里何尝不是这么认为?可现在她必须装孙子。
不过,这也是陆广梅吸引她的地方,很有妇女觉醒意识,这也注定了她的婚姻生活最终只能成为人生的一种陪衬。记忆中她和赵红星结婚后一直没有孩子,她曾在公开场合多次说过,生育是对妇女的另一种变形过的压迫。
这句话卫孟喜也是很多年后才懂,恨不得给她竖大拇指。
不过,这都是后话,她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把奶粉买到手,当妈的最揪心的就是明知道怎么做对崽崽好,却只能干等。
正想着,四个大的回来了,不过跟这几天张口闭口叫妈不一样,他们低着头,小鹌鹑似的,迈着鸭子步准备往房里钻。
“站住。”
卫东吓得抬头“啊”一声。额头上有个红黑色的伤口,脸上还有不少血迹呢,血迹顺着下巴脖子还流到了衣服上。
卫孟喜赶紧拉住他,一面打水帮他清洗,一面问怎么回事。幸好伤口不算深,像是尖利的石头磕出来的,血止住了,再一看其他三个都不同程度的脏了衣服散了头发。
看来,是群架啊。
一开始卫东还扁着嘴不愿说呢,无论好话歹话就是不愿吐口,再问就憋出一句“告诉你也没用”。
卫孟喜正色道:“以前我是没保护好你们,我向你道歉,但以后都不会了,你能给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吗?”
“真能改正?”
“我对着红太阳发誓,我可是能用嘴给你们炒猪头肉和红烧肉的人。”
卫东咽了口唾沫,“铁柱,他又来招惹我,说我是拖油瓶,还吓我妹……”
“咋吓的?”
“他说要把我妹送大山里喂狼,扔海子里喂鱼,卖给日本人养……我就揍他。”
这孩子嘴巴可真够毒的,揍死活该。“你四岁,他八岁,你揍不过,所以就四个人一起上了?”
“对!”四个孩子昂首挺胸,说啥都行,就是不能说他们妹。
卫孟喜心头暖暖的,虽然未来他们会反目成仇,会斗得不死不休,但至少现在,他们就是一群可爱而勇敢的小家伙。
“妈妈别生气,这次闯祸我们自己兜着,铁柱要是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