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都放月假了,大家走的飞快,等到舒眠和池斐斐走的时候校内基本没了人。两人走到空旷的食堂时,听见窗口那有工作阿姨边收拾边闲聊。
“上回也是奇怪了,就那个大小姐,居然来我们普通窗口打饭,还打的是最便宜的五块五的那种,她这是来体验生活吗?”
“嗐,这些有钱人反正是想一出是一出的,哪里摸得着这心思哦!”
“可不是吗?我都把饭给她了,但她刷了卡之后说没钱不要了,她这是闹我们这些普通人玩呢?”
舒眠脚步一顿,本来已经要走过了,听到后又转身回来,探头在窗口那,不确定地问:“不好意思,阿姨,你说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高高的,很漂亮?”
食堂里除了可以办校卡,还可以直接用银行卡付钱,沈淮枳没有用过校卡,以前就没见她在校内吃过饭。
阿姨一看是个乖乖巧巧地小姑娘,态度也很好:“是挺高挺瘦。”
舒眠抿抿唇,指着自己的左边脸颊:“是不是……脸上有点肿,四天前来的?”
阿姨道:“小姑娘,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是你的同学吗?”
阿姨这么清楚就是因为那个女孩子的脸上有个明显的巴掌印,都不知道是被谁打得这么狠。
舒眠的心沉了下去。
沈淮枳那天从教室出来后来食堂了。
虽然舒眠不知道为什么沈淮枳会突然来食堂刷卡买饭,但她猜到沈家大概做的很绝,把沈淮枳的银行卡停掉,断了沈淮枳的生活来源,几乎是与沈淮枳划清了界线。
沈淮枳这几天是怎么过的?
想到沈淮枳看到自己无法刷卡买一份最便宜的饭时那种窘迫感,舒眠的心里一痛。
来试试自己能不能买饭的沈同学,是不是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被家中彻底的放弃?
有些人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硬生生被逼入深渊。
沈家坐落于富人区的最中间位置,而讽刺的是,一条宽广的马路相隔,是这个城市最大的堕落街。
背着书包的校服少女踏入这里时显得格格不入,如同洁白的纸无意中飘进了五颜六色的染缸。
舒眠沿街看着每一间店铺。
这里的楼房太过拥挤,似乎阳光都难以照进来,巷子里总有股难闻的下水道味。
舒眠没来过这种地方,但她知道沈淮枳可能会在这里。
舒眠记得高二那一年沈淮枳和人打了一架,同学们的讨论里有堕落街这三个字。
可茫茫人海,她要在这里找到沈淮枳,也如同大海捞针。
舒眠走到巷子拐角处,依稀看到前面是一家网吧的后门楼下,有几个人在那里搬货。
所有人都统一穿着深色的工装,但衣服都已经脏污到快要看不出原本的色彩了,看着像是那种随便找人的最简单的杂工。
她看见那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身影,那个人从短袖下面露出的皮肤很白,也因此与晒得黝黑的周围人区别明显。左手臂的纱布已经简单的换过了,可做这样辛苦的事情怎么可能保持干净?汗水沿着那人隐现的线条里落入伤口,而纱布外面早已经蹭上了灰。
那里好像就是太阳永远照不进去的地方。
一车的货搬完,有工头在发水喝,男人叼着烟丢了瓶水过去,赞叹道:“没想到你个姑娘家力气还挺大啊!倒是看不出你是个beta。”
沈淮枳沉默地伸手,却没接住,水瓶掉在地上,骨碌碌地往前滚。她跟着蹲在地上去检,水瓶在碰到了一双干净的小皮鞋鞋尖后停了下来。
沈淮枳仰起头,看到了安静盯着自己看的舒眠。
小姑娘哭了,大颗的眼泪掉在鞋面上,但硬要挤出一个丑丑的笑容,“沈同学,好巧啊。”
巧吗?
舒眠的干净与这里格格不入,而自己蹲在舒眠的阴影里,小姑娘的背后是灿烂的夕阳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