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辛带着她回了寝宫,本要请她吃茶,可她偏喜爱站殿里就站在中央,望向绘有金碧辉煌的壁画,那里有镂空沥粉贴金的双龙腾飞着,环绕蓝绿交接的规则彩画,倏然后背一个温暖的怀抱用力握紧她,那一袭明黄的身影终于能将多日来的不安放下。
她一动不动,也不挣脱,只是觉得萧仁景身上的龙潭香异常熟悉,她的脑袋被按在龙袍上,四周忽然暗下来,她的鼻端,满满都是萧仁景身上浅浅的冷香,她似乎也在一瞬间找到归属,下意识的搂住了他的腰。
“你记起来了么?那棵歪脖子树,那座孤山…”萧仁景小心翼翼的板正她的身子,冰冷的语气早已不在,他缓缓的抚摸着她的乌丝,见她似乎有些害怕要后退,便放弃了强迫她想起往日旧事,这才注意到她穿的衣裳,改而浅笑,柔声道,“你今日真好看…”
耿辛见了这一幕倒也有些吃惊,往日里冷冰冰的儿子竟然对鎏心温柔的如此,便屏退宫人,等到朱红的大门吱的一声沉重无力的关上,她有些迟疑,坐在明坐上,沉默良久,不得不说出了那一句,“她究竟是何人?”
金圣殿内再一次沉寂一片,明明只有三人在此,却似乎在小心翼翼的防着屋内多出来的一个人,明晃晃的烛光映照在萧仁景俊秀冷淡的面容之上,他将鎏心的手握的很紧,一句话也没有出,这场沉默谁也没有打破。
“你父亲要留下她,你回去吧。”
耿辛万不得已绝不说出这样的话,特别是见到萧仁景将鎏心小心翼翼的护着,仿佛铁了心的不会交人,饱含深意的眼眸望着萧仁景,说出了一番似训非训的话,“啊景,你未来可以选择的皇后不一定只有----”
“朕非她不娶”
萧仁景冰冷的打断了耿辛的话,烛光摇曳之下,他脸上的寒气逼人,黑瞳透露着阴厉的神色,连耿辛都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屋檐上两三声影卫走动的声响,耿辛叹了一口气,无力的挥手,示意萧仁景跪安退出去。
他前脚带着鎏心出门,后脚几个暗卫越窗而入,跪立在地,为首的低声说道,“皇爷说要见那陈宫女子,是否去拦”
“不必去,本宫自会向皇爷解释。”耿辛无奈的望着远去的两人背影,藏有太多的不安和担忧,换好常服,都还没出门,就见宫人们低头恭迎着萧晋燊快步走进来,他身上的披风随手脱下来,就盘腿坐在中堂榻上,瞥了两眼耿辛,双眸一笑,“看来夫人没替我把人留下?”
耿辛接过宫人递过来的暖茶端给他,见他将笔直锭铜烟枪随手放在榻上,抿嘴尝了一口茶说冷了有些不高兴,耿辛知他心里有异,这时才注意到平日里都亮着星火光的烟兜居然是熄灭的,便喊裴力士过来,问他,“前些日子,皇爷饮酒了?”
裴力士连忙说没有,耿辛又瞬间站到他跟前大有审问之意,吓得他扑通跪地,目光四下躲闪,正巧碰上萧晋燊挤眉弄眼的盯着他,更加是心头大乱,连忙摇头摆手说没有,话也直哆嗦,“奴才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喝了,莫吓裴翁了”
萧晋燊自知躲不过耿辛的一顿骂,干脆坐直闭目等着她过来骂自己,耳朵竖起来久久听不到声响,一睁眼就见她坐在自己身边,又是一副笑脸嘻嘻的模样,喝了那被原是被他说冷掉的茶,说是温度正好,接着乖巧的像只猫儿一样把头枕在她膝盖上讨好着。
“陈宫的那人,你可知她是谁?”
“北照已故衡王三女,裕国公府的翁主千鎏心”他忽然冷静的说道,伸出手指轻轻点在耿辛额角的那一点朱砂痣,拇指和食指相互揉搓,在灯下瞧了一眼浅淡的红晕,勾唇一笑,“啊景自己把她带到宫里来,所以公府都来寻人了”
世人皆知裕国公府在北照是权倾朝野,连皇帝都要喊国公一声亲皇伯叔,国公早些年已经退官居家,但子孙们都在朝为官,原是鎏心还是他的孙女,难怪使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