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光宫内。
群臣惊哗激论,严尚书大病辞官,临走前递折子说让贤于三清司给事中郎傅册,文阁监察后无异议,接着走马上任,小小的中郎宫职居然连升两级,瞬间破格成为六部中最年轻的二品光禄尚书。
“陛下既然决议如此,为臣子理应遵旨!”左中丞喝住还在议论非非的两班大臣们,他生的高大威猛,站了出来护傅册在身后,两手一挥官袍,声音洪亮的说道,“谁倘若不服,便站出来说!”
大殿中央就真的走出了一位青袍文臣,两眉笔直傲挺,双眼坚定的望向高堂端坐的圣上,抖了两下袍袖不紧不慢的拱手直立,“我朝律例无功着不可连升,君子应洞察明理,以抚臣心,不可骄纵他人。”
左中丞一怔,明显是找不出反驳的话来,再看此人一身傲骨不屈,这才想起来是今年的榜眼甲首德子林,他文笔生花,借古讽今,前不久由太傅举荐做了舍中史官兼宝文阁直学士,年纪也很轻,一时间连伸出来本要指责他的手指也因说不出别的话而缩了回去。
“德史官说的对,请陛下三思。”翰林院的舒院士借着中丞势弱反将一军,翰林院出身的都纷纷附议,高堂上的萧仁景紧闭双唇,与他父亲萧晋燊不一样,他向来是个寡言沉默的人,即便是乱糟糟的朝堂议论,他仍旧是冷冷的没有说一句话。
傅册听得耳朵极吵闹,望着一群四五十的老叟文官个个都显得尤为正义凛然,仿佛自己就是个市井被捉的小偷被围的水泄不通,他整理了暗紫的官袍袖衣踱步走到德子林的面前,象牙纂握在手心朝他微微一礼,“我早听闻德子林史官刚正不阿,入我礼部如何,你若答应,我当场就求了陛下情。”
舒庆春若非顾着颜面礼度,也该和身后的一群翰林文官一样哄堂大笑,这就是癞蛤蟆吃天鹅肉,异想天开,德子林年少有为,又是殿试首魁,不出两年自然飞换腾达,就算没有办法擢升太师,也至少是官至大学士不必拘于尚书之下。
“微臣觉得德子林史官到礼部做侍郎可惜了,到翰林院去吧,舒大人惜才不是么?”
深沉稳重的声音从大门外传进来,大臣们缓缓回过头吃惊的发现一直病榻中的首辅大人居然来朝堂了,他手里握着华丽的锦盒,一直走到天子阶前,跪拜天子,双手作礼,“陛下准了我这个老师的请求吧。”
舒大人有些怔住,这时说拒绝的话未免显得自己气度小,再看德子林的确是个人才,何况连老首辅也求这个请,何不两全其美,做个顺水人情对着天子说道,“既然张大人都这样说,翰林院的确缺人才,陛下就把这个人升到翰林修书兼院士吧”
礼部和翰林院都向德子林抛出了橄榄枝,但是首辅大人这个请求的重量自然不言而喻,左中丞此时偷偷的再瞄一眼高堂,萧仁景双眸冷清的望着下边的两班大臣,就像是雄鹰高扬天空审视着下头的猎物,这种冰冷的感觉,似曾相似。
翰林院的一众文臣集体下跪,异口同声道,“请陛下准许德史官进翰林作仕。”
萧仁景终于有了动静,手指挥了挥,就当做事准了许可,内监们立即就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册封官贴,加盖玉玺,内监庆海手挽浮尘,笑容可掬的望向德子林,小心翼翼的诰书递到他手心,“恭喜德大人位列翰林一品院士,擢升文瀚院首。”
朝堂百官极为震撼,纷纷不可置信的望向诰书。
舒庆春已经是颤抖着如鲠在喉,眼珠子瞪的极大看清楚了诰文上的位职,这个青头小官,居然,就爬到了与自己奋斗了三十四年同等高阶的职位,再三确认,萧仁景深邃的眼眸无半分玩笑,自然是他早就安排好的事,当场气昏过去。
“傅大人为礼部尚书,从二品,德大人为翰林大院士、文翰院首兼任谏中郎,从一品,皇恩浩荡,万世不衰。”内监又将宣读完毕的圣旨交到两人手里,这下子大臣们也不好说什么,纷纷合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