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王柏塬出来草地的原路。
孙泥克、舒婵沿着这条路往里走,发现竟是十分难走,要身体紧贴围墙,注意力十分集中才能够勉强过去。
虽然路的一边是墙另一边是长满各种从未见过的植物的草地,但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没有谁胆敢越雷池一步,去踩那些草地。
要知道腴山泾渭分明。界外是骈兽的天地,长点树木,那是它们生存必须的。界内是奇花异草的地盘,那可真的是地上没有虫蚁,天上连长翅膀的虫子都不可能有。
就是这么神奇,但三姑父四叔父跟大家说“没事,这里的一花一草都没有毒!”
谁信呢?傻子吧。
舒婵和孙泥克差不多快化身壁虎才顺利费力地“爬”过去,过去之后发现一边竟是那天舒婵和李夕桢泼水盆的院子。
贴在墙上透过拱门偷偷往里看,目光能及的所有门都上了锁,唯独这一道,且只有这一道是竖月牙形状的拱门。这就是没有监控的那一段特殊地带的起始。
一道拱门两个世界。
这让两人一下子想到了王柏塬,唯一一个可以自由进出宅子的人。
宅子内有监控,内院又是去宅子的必经路,也是难为他了。
直接踏上拱门另一端的路,少了监控,少了鬼鬼祟祟和小心翼翼,有一种可以舒展拳脚的快意,孙泥克走路都变得大摇大摆起来。
石板路。
刚走出围墙的掩映,一大片波光粼粼的湖水就出现在眼前。那天几个人“扫雷”的草地就在对岸,湖面有些晃眼。
路的另一边一直都是那座宅子的围墙。整座宅子是整个界内最特别的建筑,宅子四四方方,没有高低错落,宏伟地横霸整个界内的北方。然而特别的不是这个,是它的颜色,窗户、门、房顶、屋檐、墙壁、地板通体一个颜色:泥灰色!
古朴低调的色彩,却让整座建筑低调不起来。它静静的坐落,犹如一排巨型的泥塑。
界内不缺草,而这里不长一根草。
在对岸看这里和走在这里完全是两种体验。两人的目光完全被宅子吸引,正在沉迷间,湖边“咻”地一闪,两人警惕地同时盯向那里。
波光粼粼,阳光灿烂。朗朗乾坤,天清地宁。
两人相视,卸下紧张。
扑——
视线刚回归正面,两团泥样的东西照着面门打来。
任你快似闪电,要躲闪依然来不及。这两人高同频以双手臂护面,沙包一般被一团黑影震出去。
背脊中央一阵生疼,一种脊柱断了的感觉,纵然眼前敌情不明,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半天脑瓜里的嗡嗡声才消退些,刚恢复些神志,两人就赶紧抬头望出去。
若不是现在被打趴在地,恐怕眼前那只到孙泥克膝盖高的家伙根本不会被看见。
浑身的蛮肉在生长的时候如同用脚踩过,结实无比,仿佛十担黑棉花被弹成了一床婴儿被。五官拼命往脸外挤,挤得眼珠子都已经快被抛出来了。
所以敦实的身材并未能阻止那两只铃铛般的眼珠子跑出来大放光彩。
“五泥猴……咳咳咳……”孙泥克捂着胸口站起来,伸手去拉自己的同伴时,却接到一个石块。
“什么五泥猴?”随着舒婵的问题出口,一左一右两个尖石头已经朝着那个矮家伙砸去。
那家伙一手一个刚刚抓住,一个“飞镖投”流星般划出的舒婵双脚已经抵达他的头顶,这个身高要攻击腰部以上头部以下的位置实在是有些为难人。
那家伙头稍一侧,后仰翻挺的同时握着石头的两只手一个击掌拍,两块石头对准舒婵的小腿骨两侧拍去。
舒婵那一击出去的时候,准备的后手是倒钩脚掌点击他的脖子,在没有任何支撑的情况下,她很难第三次变换招式。
好在孙泥克紧随其后溜地滑而来,至舒蝉腰下时,猛地揽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