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出江觅晗不再动弹,仆从们渐渐停下了动作。其中一个人伸出一根手指,在江觅晗的鼻端试探了一下,随后大惊失色,转头看向他家少爷,颤巍巍地道:“少爷……不好了……她……她没气了!”
“哆嗦什么!真没出息!”吕天诚厉声训斥。
“让开!我看看!”吕天诚被阿荣和阿旺一左一右搀扶着往前走,粗暴地推开围着江觅晗的人。
江觅晗倒在一片血泊中,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不计其数,大量的鲜血曾从她的额头上、口鼻间喷涌而出,现在在她的脸上凝固下来,使她整个人犹如从血池里爬出的厉鬼,已经完全没个人样了。
“叫你跟我作对!”吕天诚说着,还是觉得气不过,狠踹了江觅晗一脚,面目狰狞道:“江觅晗,你活该!叫你跟我作对!活该这个下场!”
踹完江觅晗后,吕天诚在地上蹭了蹭靴子上沾染的血迹,呸了口唾沫:“呸,真是晦气!”
“少爷,这江觅晗的尸体怎么处理才好?”阿荣请示道。
吕天诚稍加思索,道:“你们几个,”随手指了阿旺、阿财、阿良三个人,“去挖一个坑,把江觅晗的尸体埋了,动作干净利索点,别被人发现。”
“是,少爷。”被点到的几个人强忍住内心的恐惧,应道。
“我们走。”吕天诚被下人们搀扶着,踉踉跄跄地离开了这片荒林。
“我们怎么办啊?”阿财害怕地问,“我还从来没处理过尸体呢?”
阿旺也没处理过尸体,有点惊慌,但还远没到阿财那个地步,镇定地回答道:“还能怎么办?听少爷的,挖呗!”
“这……这怎么挖啊?”阿财问。
阿旺沉思了片刻,道:“我们不是带了刀棍嘛?用这个呗!”
“也行。”阿财和阿良也想不出其它更好的办法了,因而点头应道。
他们将仅剩的两个火把固定在石块间,半弯着腰,尝试用棍子和长刀挖坑。他们从来没这样干过,因而姿势显得略微有些笨拙。
微风从树林间拂过,微微吹起他们的衣衫和发梢。此时正值盛夏,倒不至于觉得寒冷,只是在这深更半夜,此时此地除了他们三人和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什么也没有,难免显得有些阴森可怕。
“你们……陪我……说……说话,我有点……害怕。”阿财身体不住地颤抖,卑微地乞求阿旺和阿良。
“行,”阿旺无所谓地说,“说点什么?你们谁,起个话头?”
“今天天气不错啊哈!”阿财没话找话。
“……”尴尬的气氛在三人中蔓延开来。
“这江家大小姐,真是可惜了。”一直默不作声的阿良突兀地发出感叹。
“哎,谁说不是呢?”阿旺叹了口气,附和道,“想当年她母亲还在的时候,谁人不知江氏夫妇夫妻恩爱,膝下还有一个冰雪聪明粉雕玉琢的小女儿,是何等的令人艳羡!”
“你还别说,我当年还看到过他们一家三口,江老爷小心翼翼地将两岁多的小女儿抱在怀中,啧啧啧,那疼爱的模样,生怕自己没留神,哪儿磕着碰着他的心肝宝贝,”阿财回想起当年见到的江府一家三口,一时间忘了害怕,没说两句,却话锋一转,“谁知没过几年……哎……不提也罢。”
“是啊,那江夫人年纪轻轻重病缠身也就罢了,谁料她这唯一的女儿也这般福薄,今年不过才十五六岁吧,便葬身在这荒郊野岭,连块墓碑也没有,无家无姓地做个孤魂野鬼,真是造孽啊!”说着,阿良不禁又是一声叹息。
“不过少爷以前就算闹出了几桩命案,也全是因为她们自己不想活了,上吊跳河,这样少爷才能完完全全地脱了关系,没想到今天盛怒之下,竟然吩咐打死了人!”阿财依然觉得今天发生的事有点令人难以置信。
“怎么?听你俩这口气,这是对少爷有意见?”阿旺微微眯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