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铺里一身白色银丝暗纹锦袍的少年懒懒倚坐在黄花梨木的圈椅里,上好的墨色云锦盘蛟长靴,随翘着的二郎腿时不时的轻点地面,一手端着钧窑白瓷茶盏,时不时泯上一两口。
座中面容精致俊美的少年,抬眼看见自个儿面前立着的老头子又是一脸的苦瓜相,低头猛吸一口茶,连带着吸进去几根茶叶子,又不好当人面前吐,直接咽进了肚子,半天没说一个字儿,少年本是淡色的薄唇此时被烫成了好看的红润。
“小侯爷,您看这样成不成,再多一百两?”
当铺掌柜李青无奈的看着蹲在当铺前的小侯爷,只求赶快把这尊大神送走。
“不成,最少加这个数……”
荣华在掌柜面前晃了晃五根白玉似得莹白细长的手指,李青显些晕厥过去,哪儿还来得及欣赏小侯爷的贵手。
“小侯爷您不能这么难为小人啊,这一方澄泥砚台成色最多只能算是中下,给您五百两已经是小的极限了……”
荣华一听,本来睨着手里茶盏的小侯爷挑了眼皮看向李青似笑非笑道:
“怎么李掌柜,这方澄泥砚可是我大哥桌头上的宝贝,你是再说我大哥堂堂一品户部尚书那里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
李青用力把背挺直了,抬头望向荣华,看到了一张蹙眉不耐烦的脸,吓得立即舒展了眉头:
“小侯爷,一千两不能再多了……”
荣华心里合计了下,东头红珍阁里刚上的东珠头面整好一千两,隔日进宫刚好能去太后面前讨个宠,把皇帝的吴道子题的折扇哄来,过两天去丞相府上赴宴时,好好气气齐汝那个老不死的。
荣华依旧不改面上的嫌弃,放下手上茶盏,
“一千两就一千两吧,我齐国侯府里的东西要说还真不是钱这种俗物能置换的。”
李青连连点头弯腰,
“是是是,小侯爷您说的对,侯府里都是些不出世的好物件,哪能是这些黄白俗物能比的?”
“知道就好,给我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就好,今日出门没带荷包,别是百两小票,塞衣服里可是有损本侯爷的姿仪。”
荣华把潋滟撩人的桃花眼眯成自以为狠戾的眼神,摆着侯爷的威仪吩咐着,可人家掌柜的头都没抬,便从袖口里抽出张千两银票,弯腰双手举着,奉过头顶,恭敬道:
“是侯爷,您收好!”
只见小侯爷一张脸铁青,手都在微微发抖,显然是气到了极点,一个掌柜都能随随便便从袖子里抽出张千两银票,自己堂堂齐国侯府里的侯爷去燕春楼喝个茶,竟然还要从大哥手里拿钱,荣华伸出两根玉柱似的手指夹住银票扯进怀里,忍不住冷哼一声,抬脚就往外走。
李青听见荣华冷哼,应了一声,又是抬袖子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又是赶紧扯着小伙计的胳膊往出走,恭送小侯爷。
“掌柜的,今天小侯爷这笔账……今天怎么记?”李青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身边人,
“记什么记,这银子不能上账,直接从店里走,砚台放到主子的库房里头去!”
“可是掌柜的,那砚台打眼的很,主子那库里都是些什么宝贝,这怎么入的进库?”
小伙计想着柜台上的砚台忍不住漏出了嫌弃的眼神,还真别说小伙计嫌贫爱富势利眼,进过他们主子的库房,看见王羲之的兰亭序都不稀罕了。
李青懒得和小伙计白话了,看这小子冒着傻气,又忍不住提点,只希望他机灵着点,日后别冲撞了贵人连累自己。
“侯府里出来的东西,别人都碰不得,别管它是怎么出来的。”
荣华算的门清,那套东珠头面虽然不值钱,胜在是个蓬莱岛上来的稀罕物,太后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让老太后看个新鲜,一高兴,那自己还不是要什么赏什么?
红珍阁里摆的都是些黄金珠宝首饰,荣华对这些提不起兴致,直奔柜台,把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