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潇宛几乎是一路小跑回的寝殿,可是直到三杯茶水下肚,急促的呼吸也慢慢变得平缓的时候,她还是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跑,好像每次对上宁忻灏,冷静如她都会变的举足无措,每一次都会被他牵着鼻子走,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虽然就目前来说,他对自己好像并无所求。可谁又能预知以后呢?就算暂且不说以后,就是前一世,他也是骗了自己的,如此会审时度势的一个男子,又怎么真的花时间在一个毫无意义的人身上呢?
陆潇宛越想越觉得事情并没有自己看到的那样简单,况且上一世父母的仇还未报,自己更不能耽于这些儿女情长。只是要报仇又谈何容易,重生这件事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就算是说了,也没人会信。陈景本身就是侯府嫡子,又与四皇子勾连,又如何能轻易扳倒?
这一次,陈景栽了如此大的一个跟头,又怎么会轻易善罢甘休?
四皇子?是了,陈景最大的靠山也不过是四皇子,而她即将成为太子妃,四皇子觊觎太子之位肯定不是一日两日,否则当初不会连太子也中了他的圈套。敌人的敌人便是自己的朋友,若能得到太子的帮助,陈景不过是沧海之一粟罢了。
陆潇宛有种豁然开朗之感,重生以来一直萦绕在自己心头的难题终于有了解决之法,带着这份欣喜,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陆潇宛便起床忙碌,先带着惜墨去荷花池中采集露水跟莲子,亲自下厨做了冰糖莲子粥。既要求人,自然要拿出些诚意,收拾妥当,又换了一袭浅紫色百褶裙,裙角绣着几只蝴蝶,翩然欲飞,又在眉间仔细贴了桃花花钿,便带着惜墨去了宁忻灏的书房。
祈年殿的书房中,许严正与宁忻灏谈论边疆粮饷之事,近几年边疆战事刚停,就有大臣谏言要削减军队,减少军饷支出,将国之重心放在民生之上。
“连年的战争致使国库空虚,近几年南方水患不断,水渠修缮势在必行,灾民也需要妥善安置,父皇怕是早就有了削减军队之心。”
“可如今的太平盛世是士兵们拿命换来的,削减军队一旦实行,兵心涣散,强敌一旦来犯,又有谁去拼命!”
宁忻灏陷入沉默,这确实是个两难的选择,上一世他也曾极力劝诫过父皇不要削减军饷,怕是也是从那时候起,父皇就开始怀疑他佣兵自重了。
“臣女陆潇宛求见太子殿下。”
宁忻灏很是诧异,昨天还当自己是豺狼虎豹的小姑娘,今日却主动找上门。
他与许严交汇了一个眼神,许严知道今日之事是谈论不成了,识趣的告退了。走之前还狠狠地剜了陆潇宛一眼。
“臣女今日做了莲子粥,多谢殿下前日出手相助,前日之事,若非殿下出面,臣女只怕是解释不清。”说着亲自将碗递了过去。
“他说的本是事实,你又要如何解释?”宁忻灏将粥碗接过,尝了一口,“甜而不腻,又有荷花之清香,宛儿费心了。”救命之恩,昨日只字未提,今日却费心讨好,目的性如此之明显,宁忻灏有些兴致缺缺。
“殿下即已知晓,又何必替我隐瞒。我与殿下婚约尚且未成,殿下若是觉得丢了颜面,另娶她人也未尝不可。”陆潇宛看他如此态度,心中不快,转身要走。
宁忻灏知道把她惹急了,忙起身将人拦住,“我若不替你隐瞒,你的这些小把戏,又如何瞒的过长姐?”宁忻灏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莲子粥,“宛儿,我只是不想我也成为那个你需要千方百计讨好之人。”
他说的如此认真,让陆潇宛不能不动容,她知道自己今日被识破,只好老实的说道:“臣女今日确有一事相求,臣女已答应母亲,会安心做太子妃,只是国公府内并非如外间所见风光无限,府内尔虞我诈,为了这国公之位兄弟亦可反目成仇,家父一心用在军队之中,对府里之事知之甚少,臣女希望能帮父亲认识这些人的真面目,远离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