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旭扬手执湛卢剑立于阵外,观察着阵内的动静。南璃说过:东客和北牧的武功,不在西飒之下。以此判断,他布的这个阵,是困不住这西域第一大教派的两大掌使的。
果不其然,只须臾间,曲发及肩的东客与白发飘飘的北牧,已破阵而出,风阵将他们的衣袂发丝吹得散乱飞扬。他们立于郭旭扬八丈之外,大剑与铁扇,已紧紧地握在两人的手中。他们死死地盯着郭旭扬,面色清冷。
“你知道我们要来,所以事先布了阵?”东客掌使的目中透着戒备与惊疑。若说此前他对郭旭扬尚有些许好感,此刻已是荡然无存。
郭旭扬抱拳说道:“两位武艺卓绝,似在西飒掌使之上。在下斗胆猜测,两位必是拜火教的东客掌使及北牧掌使。对吗?”倘若“合作之事”暴露,则全盘皆输。他不得不继续硬着头皮地“揣着明白装糊涂”。
“我是东客。”东客瞥了瞥嘴,并未隐瞒。对于郭旭扬能猜到自己的身份,他也没有多惊讶。拜火教的四大掌使,除了南璃的武功稍逊一筹之外,其余三人皆在伯仲之间。他知道郭旭扬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其见识过西飒的出招。是以,对方从破阵的能力,推断出“掌使”之位,可以说是准情酌理。
东客看向阵圈,沙石冲天、风雾迷离,根本看不清阵中情况。更可怕的是:他立于风阵之侧,阵内包括四大护法在内的一百一十四人,竟无一人发出呼喊求救之声!他方才被困于阵中,只觉遮迷视野、头晕目眩。他察觉“不对路”之后,立马运转十成内劲,强行破阵。他在阵中的时间很短,是故不明内里乾坤。此时此刻,他首先想到的是:这一百多人已死于阵中!
东客只觉得恨怒难当,他刚说完自己是“东客”,就紧接着大声喊道:“我的部下怎么样了?!他们要是有事,我一定让你不得好死!你别扯开话题!杀你之前我要弄清楚这个事!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还有,你来这里干嘛?也是来挖宝的?”
“原来是东客掌使,那旁边这位便是北牧掌使了。久仰两位大名,幸会幸会!”郭旭扬笑道:“在下可以解答东客掌使心中疑惑。此阵名为‘落日无归’,乃是‘红日西落,夜路难行,请贵客安心留下’之意。这只是一个小型的‘落日无归’阵。在下耳力尚佳,听到众位远道而来的蹄声,便立时布阵,以防不测。此地得天独厚,布此阵并不需要花太多时间。”
东客将信将疑,“动作这么快?我不信!”
“中原某些古阵,乃是利用天地万物设阵及驱阵。有时只需把一两个物件稍作调整调换,阵便可
。成。”郭旭扬补充强调道:“东客掌使请尽管放心,在下绝不伤人性命!此阵可隔绝形与声,故而,你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也听不到阵内的声音。然阵中人安然无事,只不过迷失在风阵之中,辨不明方向。因阵法之故,他们抬头所见之天象,明月夺目,北极星却不在北方,而是不断游移变幻。天星与地风相呼应,天亮之前,他们是走不出‘落日无归’阵的。待次日红日初升的那一刻,便是破阵之时。”
太阳既然已经出来了,好客的主人家已没有理由再挽留归心似箭的客人,只得送客人出门远行,返回自己的家乡。简而言之,“落日无归”阵,日升,则散于无形。
听闻郭旭扬说四大护法及百余教众性命无忧,又联想到此前郭洪黄铁四人,并未重伤西飒、南璃及八大护法,东客对郭旭扬的话,信了大半,“那你来这里干什么?来挖金子?”cascoo.net
郭旭扬暗暗发笑,心想着当初选择“达斯克布山”,果然是选对了。拜火教的人以为自己到这西北山脉挖金子也好,干别的什么事也罢,都能掩藏此行的真正目的地——拜火教位于焉耆国的焉耆分坛。他从长安一路西行至伏俟城,说近也不近,说远也不算远。长安城与焉耆国之间,相距五千多里,到伏俟城的行程,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