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来看,我尚找不出宋金刚的弱点,且他手下的一批将领,也不得不防。比如那个叫尉迟恭的,擅使双钢鞭及玄铁枪,想必近战、马战,皆是强项。”
“黄小姐可有良策?”
黄伊榕对裴寂抱拳微笑,“宰相大人这许多卷册中,似乎少了一样东西。”
裴寂笑而不语,走至书房西面的墙壁,抓住一根吊绳拉了拉,一幅占据半面墙、标绘详明的舆图,便“哗啦啦”地垂下,“黄小姐说的,可是军图?裴某诚邀黄小姐到此,又怎敢忘记如此重要之物?”
黄伊榕拊掌走了过来,“宰相大人高明,黄伊榕佩服!”
她一面细看图中的山川河道,一面低语,“据斥候信中所述,宋金刚占领介州之后,主力军却突然消失,或可能隐于汾阳,以及关帝山。”她的手指在这两个地方游移停顿片刻。
“不错。”裴寂补充道:“斥候探报中写到:宋金刚麾下有不少武功高强、耳聪目明的强者,远超寻常武将兵卒。已有六名斥候因靠敌军太近,被敌发现而惨遭杀害。因此,他们不敢再深入探查。但从他们多方打探的消息推断,汾阳及关帝山,应该是定杨军的藏兵之所。”
“汾阳、关帝山……究竟是哪一处呢?”黄伊榕心中思忖,“汾阳靠近水源,关帝山密林遍野,一处利于驻营扎寨,一处适合匿迹潜形,都是绝佳之地。甚至有可能两处皆为疑兵,又或者,两处皆屯军队。若皆为疑兵,则连唐王府严格训练下的斥候,都探不到的军营,到底驻扎在何处?若皆屯军队,则宋金刚将兵力分散,意欲何为?”
她面色凝重,颔首抱拳道:“敌情虚实莫辨,贸然出兵
。恐有不妥。黄伊榕聆听宰相大人之良谋。”
黄伊榕虽非久历宦海之人,却也时常在官场中浸淫,必要的“场面话”,她自然不会少说——虽然她并不喜欢这样做。裴寂为当朝宰辅,李渊宠臣,对于黄伊榕这个无兵无权的“国定钦使”,裴寂已是给足了脸面。且黄伊榕此刻身处宰相府,为宾客的身份,她很清楚,喧宾夺主地发表言论,极易造成裴寂的不快。
岂料裴寂笑出声来,“黄小姐实在是太抬举裴某了!裴某有自知之明,若让我对付一些泛泛领袖,裴某还有信心,但这个宋金刚……”他摇了摇头,“用兵之道,千变万化,裴某不才,还得劳烦黄小姐了!”
黄伊榕见对方已将话说到这份儿上,便不好再多做推辞。唐国君主及不少大臣皆知晓,裴寂在其它方面有优势长处,然军事才能的确有限。否则,唐王李渊也不会在加封裴寂为晋州道行军大总管之时,再把黄伊榕拉出来,与这位宰相大人同为主帅、同掌兵权。黄伊榕既已接下军令,便需肩负起职责。裴寂的言外之意已是“退居后位”,黄伊榕虽为女子,却也不得不抗起帅旗。
“宰相大人既如此谦虚,那黄伊榕只好恣意妄言了。”黄伊榕回了一礼,“首先,我们还是得想办法探一探敌方虚实,再伺机而动。我现有一计,或能成事。”
“哦?愿闻其详!”裴寂双目一亮。
“我们唐国与定杨军大小战役打了数十回,他们的情况,我们算是比较了解的。宋金刚非易与之辈,但他带领的定杨军,却做不到全军俱是强兵劲卒。敌军每战皆捷,士气正盛,于敌方而言,虽是锐势,却多少会生骄纵轻慢之心。对此,可加以利用。”
黄伊榕食、中两指并指如剑,直指舆图中的长安城,“陛下欲出三万之兵解救介州等地,昨日清晨,宰相大人与我接到圣旨后,已命折冲都尉李将军等人整军点兵。从长安至介州,千里有余,大军开拔,浩浩荡荡,粮草辎重,随军而行。然兵贵胜而不贵久,虽有齐王殿下率军据险固守,恐依宋金刚之能,我方大军未到,太原及周边众城池,已岌岌可危。”
“黄小姐的意思是:发兵两路?”裴寂也是极聪慧之人,一点就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