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朝阳当场愣住,两条腿像是灌了铅一样,再也走不动道。
他看着它们躺在地上,悲痛的哀嚎,听着那一声声艰难的呻.吟,只觉得头皮发麻。
“怎么、怎么会这样?”张朝阳眼睛酸涩。
胡勒也被这一幕吓到了,即便知道有这样的事情存在,但真正面对时,依旧无法接受。
这么多头非洲象,一整个象群,至少三分之一遭到了毒手,那些人,太狠了!
靠近做术前检查,情况比预想的还要严重。大象没有象牙也能存活,但是这个没有象牙指的是暴露在外的那两根长牙,它们的作用在于挖掘、寻找食物、自卫等等。
失去那一截,也不会影响它们的日常生活,顶多就是稍微有些麻烦而已。可是暴露在外的只是象牙的三分之二,还有近乎三分之一是连接大象嘴里的,它们深入大脑,连接着头骨神经,从这里断裂或者拔除,大象无疑会死亡。
而象牙珍贵,尤其是一整根完整的象牙,黑暗的买卖屡禁不止,多少大象遭受被残杀的厄运。
“他们太残忍了!”
胡勒检查完,眼睛都红了,他身边的这头非洲象,象牙被整根剔除,已经挖到头骨处了。他都不知道这头大象究竟是怎么撑在现在的。
张朝阳这边情况更惨,胡勒光是看着这场面都受不住,更何况他能听到它们的声音。
此时躺在他脚边的这头非洲象,他认识它的,就是之前排队抽血和他唠嗑不断的象妈妈,那会儿这头母象很皮,时不时拿鼻子将他卷起来,又或者让他爬上去,从它头上往下玩滑滑梯。
它的幼象一样调皮,一大一小两头经常围着他转。
“象妈妈,你还好吗?”张朝阳一开口,声音哽咽。
母象艰难的睁开眼,眼前依稀模糊有一个身影,但是对方身上熟悉的气味它知道,是那个很有趣的人类小伙儿。没想到当初一别,再见面,竟然是这样的场面。
“小、小伙儿,你还活着啊,真好。可惜,我快死了。”
“象妈妈,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救活你的!”
张朝阳快速打开实验盒,拿出一支止疼剂首先注入母象身体,而后按照楚青所教的步骤,进行全身麻醉。
母象的眼睛缓缓闭上,眼角留下一行清泪。
张朝阳抬头看了眼天,努力让自己稳住情绪,这才开始进行手术。
六个小时后,所有手术全部完成,除了楚青,其他三人都累得瘫痪在地,一双手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神经修复手术异常困难,尤其是对于刚接触的新手来说,一场手术下来,无异于一次马拉松赛跑。
方澄之前有过一些经验,但仍旧免不了累到大汗淋漓,炎热的天气下,她整件衣服的后背全部湿透了,整个人犹如从水里刚捞出来一样。
而张朝阳和胡勒,已经累的说不出话了,那双手因为长时间手术,已经出现难以控住的无意识颤抖。
楚青看着三个年轻人,默默让他们休息,自己去做术后检查和记录。再回来,却不想三个人都已经坐起来了。
“大师伯,情况怎么样?”张朝阳第一次如此心焦。
神经修复手术不是他擅长的,当初在研究所也只是跟着师父做过几次助手而已,今天第一次主刀,他其实心里根本没有底。
这是他认识的非洲象,他难过痛苦,可是作为兽医,他必须摒弃这些外在的情绪,全身心投入手术中。双重折磨让他在整个手术中,犹如置身火烤。
更不用提旁边还有那些幼象的哭泣声。
这是他当兽医以来,做过最困难的一次手术。
楚青拍了拍师侄的肩膀,出声安慰,“目前情况还算稳定,术后观察没有出现恶化情况,但是朝阳,还有你们!”
楚青看向三张年轻的面孔,声音沉重,“你们要做心理准备,即便我们努力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