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垂,风声呼啸,卷得簌簌银雪纷飞起落,室内的婆娑暖光,洇开昏黄的暖色,夹杂着风雪荡开浅淡粉红。室内香烟漫漫,卷起一室旖旎。
谢砚书坐于梨木圆凳上,含笑看向面前的人:“怎么,不是说要伺候我吗?”
薛予宁本抱着被赶出府的心才应下彩云做的荒唐事,谁知沈老夫人竟没把她赶出府,反倒是让她留下来继续伺候谢砚书。
谢砚书看着薛予宁一幅恼急的模样,嘴角笑容愈甚。
薛予宁正立在他面前,两手紧攥着裙角,一张灰扑扑的脸许是因紧张而煨出了细汗,脸上的灰粉已尽数消退,依稀可见其清丽模样,宛若亭亭玉立的菡萏,不染纤尘。
见薛予宁毫无反应,谢砚书蓦地起身,走到其跟前。
薛予宁只觉上方倏然一黑,似有乌云一片。
“还是说薛大小姐正等着我来伺候你呢。”
带着戏谑的声音就在耳畔,薛予宁猛一抬头,正对上谢砚书一双盛满笑意的眼。
薛予宁倏然一展笑颜,垂头应声,从谢砚书的角度,恰能看见薛予宁一截雪白的脖颈,在暖光的映照下,恰如白鹤傲立。
“奴这就去为世子殿下打水沐浴。”
女子突如其来的服软示弱,反倒是让谢砚书没想到。是以当谢砚书站在浴桶前时,却迟迟不肯褪衣。
“夜深了,世子爷还是尽快沐浴吧。”薛予宁怀抱绸衣,含笑轻语,像极了一只乖顺可人的小白兔。
谢砚书正对着薛予宁,他好似看透了一切,神情慵懒,好整以暇地抬步走向了薛予宁。
他一步一步向薛予宁靠近,身上的竹香瞬时便将薛予宁圈在了其中。
少年如高山之松,又携清冽竹香而来,薛予宁不自觉地往后倒退着,却是被逼近了墙角处,无法动弹。
暖黄色的光晕如春阳高照,落在了一朵娇花之上,粉面含春,羞赧垂头。绘有高山白鹤,竹林清泉的屏风之上倒映着一双丽影,影中少年俯身在娇花身边,密语不断。
“能劳薛大小姐来伺候我,是我谢砚书几世修来的福分了。”
灼热的气息在薛予宁的颈间喷洒,一阵酥麻传遍了薛予宁的全身,她抖了抖身子,缓了缓心神道:“这都是奴该做的。”
薛予宁被谢砚书锁在怀中无法动弹,她试着推搡了谢砚书几下,却无丝毫变化。
“这是奴家亲手为世子爷打来的水”薛予宁说着,抬起纤纤玉手指向了木桶。
谢砚书顺着薛予宁的手看去,而薛予宁却看准时机自下方穿出,挣脱了谢砚书的禁锢。
哪知一个不慎,薛予宁竟踩上了方才倒水时遗下的水渍,堪堪便向浴桶内倒去。
“薛予宁!”
伴随着谢砚书的呼喊声一同惊醒这长夜的,是溅出浴桶的凉意,冰凉的水飞溅到谢砚书的手上,让他眉目一皱。
他就知薛予宁不会乖乖服软,定会在这水里做手脚,竟打了一桶的冷水。
现在可是腊月飞雪之际,薛予宁那娇小姐的身子哪里受得住?
“来人!打热水来!”
就在薛予宁因冰水糊地睁不开眼而胡乱在水里翻动时,却有一双有力的臂膀拦住了薛予宁的腰肢,将人拦腰从水里捞了起来。
恰在此时,拿着巾帕和热水的两名婢子也赶了来。
丫鬟们方一进门,便瞧见那传说中不喜让女子伺候的小侯爷正怀抱佳人,佳人的衣衫本就单薄,因沾了水紧紧贴在肌肤上,将其玲珑身姿尽数勾勒出来。
薛予宁见状却觉羞愤,这些丫鬟都是她平素里一道干活的,让人瞧见自己和死对头抱在一起,薛予宁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如此想着,薛予宁微微向后一缩,整颗头都藏进了谢砚书的怀中。
而此状落在别人眼里倒是觉得薛予宁定是娇羞所致。
几名丫鬟都当日后这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