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馆那边容易让有心人盯上,住客栈为妙。”
陈斯年拿着客房的钥匙,头也不回地上了旋梯,似乎并不满意她的安排。
沐浴过后,他叩响了关婉韵的房门,与她一起去附近的医馆换药,之后,并肩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市,寻摸着面馆。
陈斯年斜睨一眼她的钱袋,再次提议:“吃顿好的?”
“嗯,会给你加肉的。”
这夜叉油盐不进,陈斯年心火更旺,等进了面馆,一拍桌子,“伙计,来碗最贵的面。”
伙计看他们粗布短褐,腿上有伤,挠了挠鼻子,“小店最贵的面要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那些年里,陈斯年何曾纠结过一两银子,眼下,却不得不看向身侧的女子,既不服气又无可奈何。
关婉韵点点头,“给他上吧,再额外加碗酱牛肉。”
伙计还在打量他们,怕他们吃霸王餐,“娘子吃什么?”
“素炒刀削面。”察觉出伙计的顾虑,关婉韵掏出碎银,“可以了吧。”
拿起银子,伙计眉开眼笑,转身走进灶房。
两碗面上桌,食材天差地别,陈斯年都有点不好意思吃独食了,“你要不再点些?”
关婉韵吃着盘子里的面,没有接话。
陈斯年扒拉出几片酱牛肉,将其余地倒给她,低头开始吸溜面条,“吃不了浪费。”
关婉韵瞥他一眼,夹起肉吃进嘴里。
这时,店门口涌来一批面色凶狠的打手,直接堵在了两人这桌。
关婉韵冷目,认出其中的两人,正是她上次收拾的恶棍。
两人在城门口蹲了许久,才蹲到她带着个男人回城,一张口就是挖苦:“臭娘们,真是跟野男人私奔的,难怪又泼又毒!”
另一人命打手清场,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刀疤,“今儿不把你的脸刮花,爷跟你姓!小的们,来啊,将这娘们按在桌子上!”
打手们上前,作势要扣住关婉韵的肩膀。
坐在对面的陈斯年投去目光,冷声问道:“何时惹上的?”
关婉韵简单叙述几句,手摸到了腰间的刀。
可没等她出手,陈斯年忽然挥出佩刀,刀气所到之处,尖叫连连。
几名打手捂着流血的手指后退,不可置信地看着刀法精湛的男子。
陈斯年拽住那两个领头的恶棍,用一只手拽住他们的发冠,将他们的脑袋狠狠摁在长椅上,旋即将佩刀插在两人的视线之间。
刀刃泛着寒光,隐约还有血迹,吓得他们觳觫起来,使劲儿眨了眨眼。
陈斯年露出阴森的笑,问道:“刚才嚣张跋扈的气焰去哪儿了?怎么还怂了,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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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店里出来,陈斯年收起刀,打量起街道两旁的摊位。
关婉韵犹豫了会儿,正式道:“谢了。”
陈斯年不甚在意地耸耸肩,目光落在一个陶瓷摊位上,“借点钱。”
“做什么?”
“做什么需要告诉你?”
“那我不借。”
“刚不还谢了我?”
也是……关婉韵无话可说,扯下钱袋掏出碎银,“够吧。”
陈斯年点点头,拿着银子走过去,买下一个胖胖的陶瓷娃娃。
关婉韵不是很理解,却见他目光柔和,随口问道:“不就是个陶瓷娃娃,那么喜欢?”
将娃娃揣进怀里,陈斯年感叹道:“像阿斐小时候。”
感觉得出,他是真的在乎林斐。关婉韵忽然好奇,除了林斐,他可还在乎过其他人,不知是不是好奇心驱策,她竟问出了口。
陈斯年默然,忽然想起多年前,溪边回眸的一瞬,视野里出现的绝色,可随着时光流逝,那抹绝色变成了模糊的影子,早已不在心头徘徊。
“除了阿斐,我不会再在乎任何人。”
答非所问,关婉韵察觉到他转瞬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