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宝儿会叫爹爹了, 虽说前面还加个“坏”字,却够殊丽郁闷了。
而陈述白每次听见大宝儿那句“爹爹”,都会装得从容淡然,像是不在乎一样, 其实是担心殊丽吃味儿。
回宫后, 殊丽将大宝儿放在龙床上, 拿起布偶逗她。
待她对布偶产生浓厚兴趣时,殊丽拿乔道:“叫一声娘, 就给你。”
大宝儿盯着布偶,抬起莲藕臂, 乐呵呵地颠悠起来, 还撅着屁墩站起身, 歪歪扭扭地去抓,“给宝儿。”
小家伙知道自己的乳名, 连“宝”这个字都发得清晰, 奈何还不会喊“娘”。
殊丽循循善诱, 见她站起来, 也跟着站在床边,假意怪嗔地斜睨她,“叫娘。”
大宝儿急着拿布偶, 拽住殊丽一只袖子往下拉,一双小嫩脚来回地踱, “给宝儿。”
若说一句“娘,给宝儿”该多好, 殊丽心里不是滋味, 不懂自己十月怀胎的骨肉怎么就是不喊娘。
母亲呢?
殊丽将布偶背过身去, 盯着孩子的眼睛认真教起来:“跟娘读, 母亲。”
她拉了长音,想要加强大宝儿的记忆。
大宝儿看她认真的样子,忽然咯咯笑起来,笑弯了一双眼睛,随着月份变大,曾经黑漆漆的眼瞳愈发浅淡,与陈述白的瞳仁一模一样,可眼型和五官还是像殊丽。
殊丽很满意大宝儿的长相,相信自己的女儿日后会是个极其貌美的小娘子,可眼下,胖墩墩的小娘子咧嘴嬉笑,跟个淘气的熊孩子没两样,关键还不遂她的愿。
“就不给你,什么时候会叫娘,再给你。”殊丽抱着精致的布偶,在大宝儿眼前晃了晃,赌气地说。
大宝儿扑上前去抓,扑了个空,倒在了床上,小家伙皮实的很,爬起来后不哭不闹,还小大人似的拍了拍膝盖。
床上干净整洁,没有一点儿落灰,小家伙还是拍起了膝盖,说明什么?
洁癖这点,跟她爹爹如出一辙。
殊丽掐掐她的鼻尖,将布偶放进檀木箱柜,准备每日强化女儿对“娘”字的发音。
见娘亲把布偶收起来,大宝儿啪叽坐在床上,开始来回打滚。
对于这个举动,殊丽之前不是很理解,直到前不久跟陈述白置气,命人将寝殿的门全关了,才明白大宝儿打滚的动机。
是在哄她开心呀。
适才,小家伙也是察觉出她的情绪了?
真是个懂事的懒乖乖,殊丽心软了,却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没有将布偶拿出来。
前半晌,陈呦鸣进了宫,听闻大宝儿不会喊娘,耸肩笑笑,“那会不会喊姑姑?”
殊丽扶额,让木桃将大宝儿抱过来,放在桌子上,指着陈呦鸣问女儿:“懒乖乖,这人是谁?”
大宝儿正在吃蛋黄糕,还知道捻起小花袄上的碎渣渣,放进口中,闻言,她看向陈呦鸣,努努嘴,想要讲出“姑”的发音,却怎么都绕舌。
陈呦鸣捧起她的小脸蛋亲了一口,“没事儿,姑姑比你娘大方多了,咱们慢慢学。”
殊丽睨一眼,说得好像她多小气似的,若非大宝儿先学会喊“爹爹”,她也不会如此计较。
冯姬过来请安时,手里拎着御膳茶房制作的冰皮枣泥点心,“娘娘,这是扬州来的大师傅制作的点心,陛下让小奴送回来给您和贵人们尝尝。”
如今,冯姬和煜王一样,是绮衣卫的管事之一,不必每日去御驾和凤驾前点卯,但他在宫里算是殊丽的心腹和眼线,每日过来,已成了习惯。
见到新样式的点心,手里的蛋黄糕瞬间不香了,大宝儿伸手,将蛋黄糕递给了陈呦鸣。
一身男装打扮的陈呦鸣接过大宝儿不想再吃的糕点,扔进嘴里,咀嚼后看向冯姬,肆意调侃道:“冯小公公愈发清俊了,不知偷了多少宫女的芳心。”
冯姬低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