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些纸可是前几日池州才产出的新一批贡品,虽然已经故意做旧,但还是能看出来是新纸,这新一批的纸是和上一批有所不同的。”周昭昭偷偷瞥了一眼皇上,看他脸上的怒气有所消减,就接着说了下去。
“陛下明鉴,近半年以来池州才兴起纸品改革,将原本较薄的纸张进行加厚,所以新一批的贡品比之以前的略有不同。也许单独这几张看不出来什么,但若是拿出之前的贡品与之比对,就能看出端倪来了。”
狗皇帝,日日用着池州进贡的最好纸张,却看不出来新的和旧的有什么区别,白瞎了这么好的纸,拿去给狗擦屁股都比给他用的好。
皇帝情绪稍稍平复,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原本青筋暴起的手扶着自己的额头,沉默了一会,他说道:“你先起来。”
周昭昭晃晃悠悠地从地上起来,脸上还隐隐有些痛。她挤出一抹笑意,走过去挽住皇帝的胳膊,温柔又带着些委屈地说:“臣妾与父亲清清白白,不怕这些造假的‘证据’,只是陛下再怎么也不能动如此怒火,气坏了自己可怎么办呢?天下子民可全都仰仗着陛下。”
还没有调查清楚就在这乱摔东西,就该活活气死,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气死呢?摆着一张黑脸给谁看啊,我还怕了你不成?
“这件事朕会派人再调查的,刚才是不是摔到你脸上了?李福,请太医给昭妃开点药。”
废话,狗东西你明明就是照着我的脸摔的,这会装什么不知道?
“无妨,是臣妾没注意,不用再麻烦太医了,谢陛下愿意相信臣妾,陛下好生歇息,臣妾先回去了。”
“嗯。”
周昭昭终于走出了福宁殿,长叹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自己今日走运,能看出来那纸张是伪造的,要不然又要被迫纠缠些时日。再这样下去,为父母报仇的大计还怎么实现。
天杀的狗皇帝,这种人也配做皇帝?
周昭昭走后,皇帝低声叫来李公公:“李福,去把许桓带过来,只叫他入宫就好,不要多说什么。”
李公公看着皇帝脸上散发的怒气,吓得连连答应,赶紧溜了出去。
“臣许桓叩见陛下。”
福宁殿里寂静无声,皇帝也只喝着茶,不说话。
“臣许桓叩见陛下!”
还是没什么声音,许桓抬头看了看,脸上冷汗直流,但皇帝还是一声不吭。
“陛下......臣......”
他终于开口,但眼睛还是盯着茶杯。“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
“臣......臣不知啊,臣对陛下忠心耿耿,一腔热血只为国家。”
“忠心?欺君之人,何来忠心?你给朕解释解释,什么叫忠心。”
说着,他把那些伪造的书信甩到许桓脸上,站起来盯着许桓,语气虽然平静,但不怒自威,十分可怖。
许桓猜到了假书信被看出来,急忙开脱:“这是有人交给臣的证据。说是周守之结党营私,臣为朝廷着想,故呈与陛下,臣实不知有何问题。”
“哦?那你倒是说说,这证据是谁给你的?”
没过几日,户部侍郎尚盛楠因伪造证据、构陷大臣,犯下欺君之罪,被当市处死。
“昭昭,那证据恐怕不是尚侍郎伪造的吧?”蒋美人小声询问。
“自然不是,只是可惜了,他成了许老狐狸的替死鬼,狗皇帝居然如此忌惮那老狐狸,罕见,罕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