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男人眼中的莫名，意识到自己有点惊乍的谢予晴尴尬一笑，“你说什么？昨天怎么了？”
昏黄的路灯映在她的脸上，染出了一片嫣红的艳色。
郁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将刚才的未尽之言说完，“你昨天说，我们是高中校友。”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但谢予晴连忙点头，“对对，我高中是二班的，你是三班的，不过你高三就转走了，我们那时候见过几次的，还说过话呢！但你应该忘了……”
说着说着，注意到男人的目光变得若有所思，她突然又意识到自己话多了，声音不由越来越轻，最终噤了声。
“所以你那天就认出我了？”郁清却是问道。
那天？
谢予晴略微一转脑子，就知道他说的是哪天了，不由打起了哈哈，“毕竟不是同班同学嘛，万一你不信，把我当私生饭轰出去多尴尬。”
听到这话，郁清却停了下来，望向她的目光氤氲着寓意莫测的复杂。
他突然说，“我认识你。”
谢予晴一愣，还没想清楚这句“认识”的含义，却听他接着说道，“我和越柯是朋友。”
越柯？
这是最近几天，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但从他的口中听到，却让她的心情变得有些古怪。
谢予晴忽略掉那点儿异样，笑着问道，“所以你是怕尴尬，所以也假装不认识我？”
“不是。”郁清摇了摇头，“你给我送过抹布。”
“啊……？”她又愣住了。
男人却回过头，继续慢慢往前走了。
谢予晴跟上他，见他似乎没有解释的打算，却也陷入了沉默。
抹布……
她其实是记得这件事的。
事实上，在高中那些灰暗的日子里，凡是明媚鲜艳的记忆皆与他有关。
只是谢予晴以为，那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就像冬季落罢的银杏叶，被时光一扫，便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那应该是高一刚开学的时候。
由于那段时间，很多人得了流感，全校便组织了大扫除。
恰好那天，英语摸底出成绩了，她去二班送卷子，但到那里的时候，班里却没几个人在。
她把卷子搁到讲台上，正欲离开，却不小心踢翻了地上的碗。
——也不知道谁那么缺德，不仅把这只碗放在讲台底下，里面还盛了些液体。
当黏糊糊的透明液流到地上，她才认出碗里装的是洗洁精。
她有点无语，随手拿过讲台上的抹布，刚想把地擦干净，却在这时，瞥见两个男生提着拖把和水桶进来了。
也许是没料到会在班里看到生面孔，他们不约而同地顿了一下。
其中一个正是郁清。
看架势，碗里的洗洁精应该是他准备要用的，但她倒霉地打翻了……
彼时，她刚刚撞破郁清在办公室作弊，对他的印象还停在“令人不愉快的危险人物”上，脑中便不由自主地拉响了警报——
危险危险危险！
谢予晴当即直起刚要弯下去的腰，一脸镇定地拿着抹布，朝他迎面走去。
如同一个无意经过的好心人，她把抹布递了过去，还礼貌地问了句，“这是你们的吗？刚刚掉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