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桂圆就到家的时候,鼻子已经不流血了,就是手上还残留着一丝血迹,她从水缸中舀了一瓢水,岔开腿站着,水瓢往下一浇,两只手轮换着很快洗了个干净。
“回来了,你鼻子上怎么有血,不会是咱奶打你了吧?”刘花生从菜地摘了两个嫩茄子和一把小尖椒,准备中午炒着吃,回到家就看到刘桂圆的狼狈样,鼻孔外头血迹斑斑的。
“嗨,别提了,我到了二叔家……”刘桂圆放下水瓢,进堂屋搬了个板凳,坐倒身子开始讲她送冰粉给二叔和三叔家的经过。
“二婶娘不会生病了吧,咋突然对你那么客气?”刘花生拍着桌子笑了出来。
“谁知道,可能良心发现了,想对我们好吧。”刘桂圆耸耸肩,表示她不在意,从篮子里拿了一把尖椒,一边揪尖椒蒂一边说:“对了,今天是栓子哥生辰,最近咱家有人过生辰吗?”
家里六口人,她除了知道刘莲子的生日在四月,其他人的一概不晓得,就连她自己几月生都不清楚,只能问她二姐。
刘花生低着头掰着手指头算:“咱爹是七月初一,咱娘是三月初八,大姐是八月十五,我和你都在十二月里,莲子是四月十七,嗯,就这些了,最近的就是咱爹的生辰,不过那天他肯定回不来。”
刘桂圆点点头,心想没人过生日那就算了,本想着趁这段时间手头无事,姐妹几个找点由头乐呵乐呵,既然没有,那就算了,不过她转念再想,没人过生日照样可以乐呵呀,于是眨着眼睛看向她二姐:“二姐,既然没人过生日,咱几个不如在家补过个端午节呗,上回咱连粽子都没吃,一点儿节味儿都没有。”
上回过端午,正好赶上麦收那两天,她家忙的又是收麦又是干架,根本没时间吃粽子和喝雄黄酒,更别提看人赛龙舟和跳钟馗等活动了。
刘花生眼睛一亮,立马就赞同了,正好大姐刘红枣挑着两桶水从外面担回来,姐俩赶快去迎,一个接担子,一个提水桶,顺便把补过端午的想法讲给大姐听。
“补过端午节?你俩真会想,往年咱家端午节十回有八回不过,有时候连中秋节都不过,你俩要不要每个都补一次?”刘红枣看着她俩在自己跟前献殷勤就觉得好笑,她仔细想了想家里大人小孩的生辰,突然眼前一亮,对她们俩说:“我记得咱姥娘的生辰好像是六月十一,再过三天就到了,不知道她今年过不过?”
罗姥娘今年六十三岁,过了今年就是六十四,不过她们乡下人家,正儿八经为老人家过寿的少之又少,除非是那些家境殷实的人家。
“真的!那太好了,要不咱到镇上买点东西,一起去看看姥娘,再给她拜个寿?”刘桂圆小手一拍,乐得一双眼睛眯成月牙儿,她怎么就没想到姥娘的生日呢,这回姐几个手里都有闲钱,不如趁着小梅雨季去姥娘家玩玩,既是走亲戚,又是替爹娘拜寿了。
刘桂圆的提议很快得到两个姐姐的赞同,三个人一边做饭一边嘀咕着,很快制定好了走亲戚的出行计划,莲子肯定要带上的,她快满三个月了,只要照顾精心,带着出远门也还行。家里没人,猪和鸡可以拜托大伯娘顾氏帮着看下,到时候她们准备好喂猪和鸡的麦麸,再到东湖多薅些猪草备着。
至于冰粉的买卖就更不用愁了,最近镇上不忙,狗娃哥一个人就能搞定,再说她们姐仨最多在姥娘家过三天就能回来,碍不了什么事。最后一个就是借车出行,刘桂圆提议到镇子上租辆驴车,那个走得快不说,还没那么颠,但大姐说有这个钱不如省下来买寿礼,她们仍旧借大伯娘家的牛车用,大不了早点出门。
三人说着小话,午饭很快做好了,刘桂圆烧的火,二姐炒的菜,一盘清炒嫩茄子,一盘尖椒炒鸡蛋,大姐合的面,白面掺着玉蜀黍面,贴在锅沿上,水一开再稍微受受气,死面饼子就熟透了。死面饼子就是没有经过发酵的面做的饼,吃起来厚实有嚼劲,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