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过后,沈福盛暗自松了一口气。
原因无他,杜元伟如今在前进大队插队,而前进大队的介绍信都归沈福盛管。
换句话说,杜元伟要想回城,就绕不开沈福盛,除非沈福盛同意,否则的话,他就甭想跑路。
可以说,为了女儿和外孙的幸福,沈福盛殚精竭虑、费尽心思,一直以来,都千方百计的提防着杜元伟,不给他抛妻弃子的机会。
奈何千防万防家贼难防,约莫半年前,沈雅萍这个不识好歹的,居然趁着沈福盛去外地出差,出面说服代为管理印章的生产大队长,让他给杜元伟开具了一封介绍信。
当时,杜元伟已经背着沈福盛,偷偷变卖了沈雅萍的嫁妆,然后用那笔钱疏通关系,弄到了回城名额。
因此,一拿到介绍信,杜元伟就马不停蹄的回城了。
自那以后,杜元伟就如同泥牛入海,一去不返,音信全无。
尽管沈雅萍不断替杜元伟辩解,说他多半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没法儿及时联系这里,等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写信过来了,再过一段时间,他在城里安顿好了,就会回到这里,接他们娘儿俩去燕京了。
但,沈福盛并不相信沈雅萍的说辞,他已然认定,杜元伟那个混账玩意儿就是抛妻弃子了。
就在沈福盛辗转打听到杜元伟的具体户籍地址,准备顺藤摸瓜,杀到燕京,去找那个混账玩意儿算账的时候,杜元伟来信了,不,准确的说,是一封关于杜元伟的信寄了过来。
信中写道,半年前,杜元伟乘坐长途汽车返回燕京,途中遭遇突发事故,不幸罹难。
这一突如其来的噩耗,沈福盛全家都深感难以置信,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尤其是沈福盛,他严重怀疑,这封信是杜元伟寄来糊弄他们家的,为的就是彻底摆脱他们家。
但,随信寄来的死亡证明,那上面的大红色公章告诉沈福盛,这一切做不得假,杜元伟死了,而且官方都认证了,死得不能再死了。
就这样,沈雅萍年纪轻轻的,就失去了丈夫,不得不独自抚养孩子。
一想到女儿的不幸遭遇,沈福盛老两口就寝食难安。
这会儿,听到老伴儿半夜哭诉女儿命苦,沈福盛真想要来一句:“她确实命苦,可她命苦,还不是她自己作的,还不是你纵容的?”
但,事到如今,说这种话,除了让老伴儿伤心难过,没有任何益处,还是不要说了吧。
沈福盛沉默良久良久,突然开口道:“明儿个一早,你就去四处打听打听,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可以让阿萍带着小宝尽快嫁过去的。”
闻言,陈桂芳大吃一惊:“啊,你打算让阿萍改嫁?”
沈福盛反问:“不然怎么办?不改嫁,难不成要让阿萍为杜元伟守一辈子寡?”
“守一辈子寡,那肯定不行,可守一年寡,这总是要的吧?女婿刚死了半年,就让阿萍改嫁,这要传出去了,多难听啊!”
顿了顿,陈桂芳小声补充道:“不知道的,还以为阿萍没有男人就不行,原来的男人死了,就迫不及待的要找新男人呢。”
“都这个时候了,还讲究什么名声?”沈福盛道,“虽然阿萍年纪不大,今年才二十出头,但她毕竟嫁过人、生过孩子,越往后拖,她就越难找着好人家。再说小宝,没爸的孩子多可怜呐!趁着小宝还没开始记事,赶紧给他找个爸爸,让他过上孩子该有的童年,这才是正经!”
“确实,就算不为阿萍她自己,只是为了小宝,阿萍也该尽快改嫁。可是、可是……”陈桂芳迟疑道,“真有必要这么赶么?就不能再迟几个月,等阿萍守寡满了一年,再让她改嫁么?也就几个月的工夫而已,耽搁不了什么的。”
“不行,必须让阿萍尽快改嫁,越快越好!”
说着,沈福盛一声叹息,语气艰涩的道出了他要求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