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耳背么?刚刚狗蛋不是说了,沈静芝撂出狠话来,要是咱家不亲自上门赔礼道歉,她就要打上门来了。”王淑兰挑了挑眉,瞪视着拎不清的儿媳,“怎么着,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非得等到人家打上门来,闹个灰头土脸、脸面尽失,你才肯拿出该有的态度来?”
“噫,一个小丫头片子说的话,何必当真呢?”黄枣花迷之自信,一脸笃定的说道,“我敢打包票,沈静芝那死丫头,她只是随口说说、胡吹大气而已,绝不可能当真打上门来的!”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让人猝不及防。
黄枣花话音刚落,大门外就传来叫门声:“上门收账,开门!”
收账?收哪门子的帐?
还有,外面这人谁啊?大晚上的不老实在家眯着,跑来别人家鬼喊鬼叫的,这是什么道理?这人到底懂不懂礼数?
黄枣花一头雾水,张嘴刚要发问,却被沈国柱拦住了。
沈国柱压低声音,轻声提醒院子里的众人:“外面叫门的那个人就是沈静芝,她、她真的打上门来了!”
黄枣花一愣之后,颤着嗓子道:“不、不是,这才多大点事,她怎么就不依不饶的,还真就找上门来了?”
别误会,黄枣花吓成这样,倒不是在怕沈静芝,她怕的是杨佩琴。
毕竟,杨佩琴,那可是传说中既能杀人又能杀猪的可怕存在啊!
哪怕杨佩琴如今年纪大了,精气神大不如前,但只要有一成功力在,就有可能让黄枣花吃不了兜着走。
前一刻,黄枣花还一副无所畏惧、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自信模样,这一刻,眼瞅着祸事就要临门了,她彻底慌了,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家婆婆:“沈静芝嚣张成这样,九成九是杨佩琴在她身后,为她撑腰——现如今,杨佩琴九成九就在门外站着呢!娘,你说这事儿可怎么办好啊?”
“你不是很有能耐么?那还问我做什么?自个儿看着办吧!”王淑兰喷完黄枣花,转身就往堂屋里走。
这件事,自家明显理亏。
换做别家,自家或许可以胡搅蛮缠,耍赖赖掉。
奈何对方是村北沈家,敢冲他家耍赖,这是找抽呢吧?
为了人身安全着想,耍赖什么的,就别想了,还是老老实实的按规矩办事吧。
按规矩来说,自家作为理亏的一方,除了低头认错、赔礼道歉,根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王淑兰不愿在杨佩琴面前低头,更不愿意向杨佩琴当面认错。
趁着杨佩琴还没杀进门来,王淑兰两脚抹油,麻溜的撤了。
沈大山见状,看看老娘,再看看媳妇,片刻之后,他紧紧追随着老娘的步伐,也躲进了堂屋里。
或许是为了挽尊吧,沈大山一边往堂屋里冲,一边嚷嚷道:“哎哟,我脚上的草鞋磨破了,得赶紧进屋编一双新的出来。”
这理由……啧啧,亏他想得出来。
沈国柱的弟弟妹妹们都挺机灵,亲眼目睹了亲爹的怂样,他们哪里还会犹豫?一个个的,全都火速撤离现场,瞬间消失无踪。
至于狗蛋这个小弟,早在沈静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时,他就很不讲义气的抛下老大,独自奔向后门,一溜烟的跑了。
如此一来,偌大的院子里就只剩下了黄枣花和沈国柱母子二人。
母子俩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恐惧。
黄枣花咽了口唾沫,强作镇定:“柱子,别担心,咱家的门板厚实着呢,就算几个彪形大汉合力,也甭想撞开咱家的大门。我就不信了,年纪一大把的杨佩琴,她还能把门给踹开不成?只要咱们不开门,杨佩琴他们就奈何不了咱们,咱们就安全得很,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的亲娘诶,你劝我不要担心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发抖?
你这么抖来抖去的,搞得我整个人都心惊胆战的,没法儿不担心啊!